江鸿让人倒茶,待都坐下才问“有什么急事吗”
吴老夫人先说了话,“上午我打了会盹儿,没成想梦见了丹绮。”
江鸿听到这预感下面不会有他想听的话,果不其然,只听她又道“孩子哭的太可怜了,在梦里反复告诉我不能让你娶别的女人进门。
按理说她没了,你跟我们也断了关系,我们也没什么资格来江府管这么宽,但想到这是丹绮的愿望,身为她的母亲自然不能装作不见。
江鸿,你在外面有多少女人我们不管,但家里的正妻之位请你务必给丹绮保留着,她嫁给你这么多年,为你生儿育女,若不是为你江家操劳过度怎会三十几岁就得了不治之症没了命”
“操劳过度”
江鸿只觉得是无稽之谈,“成婚后前十年一直是我母亲掌家,后来老人家因为年纪大心力不足才把家慢慢交给她打理,且妆心一直在协助她,这只是个小府,家里上下才多少人我虽然忙于公务,却也不是对家里的事不闻不问,她因为闲的发慌常与其他官员夫人小聚,也曾对我说府内事少让她很无聊,您现在居然把她的死因全部归错在江府头上,是何居心什么托梦之词,恐怕是老夫人杜撰的故事吧”
他不再称呼她为岳母,而是以老夫人相称。
“你居然说我杜撰”
吴老夫人情绪激动老泪纵横,“我何以要编这样的谎话”
“谎话也好,真言也罢,别说丹绮已经没两年多了,就算她还活着,我若跟她过不下去难道还不能和离再娶这是哪门子的律法和道理”
江鸿心里的火气蹭蹭往上涨,这么长时间以来,太多人干涉他的私事,让他极为恶心。
“瞧你这态度,你是非要娶正妻不可了”
范氏连忙说话,“老爷说了,跟姜姑娘没有可能。”
江鸿睨她一眼,“即便跟她没可能,娶不娶正妻也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
吴老夫人见江绍进门哭凄凄又把所谓女儿的梦说了一遍,“小绍,你母亲九泉之下不得安宁啊。”
“外祖母,你们的对话我刚才在门外已经都听到了,母亲已经没了,您跟外祖父又何必逼父亲为她保留正妻之位陛下以及父亲的同僚们帮忙张罗婚事难道全是因为联姻权势吗就没有一点别的原因比如江府是小妾在掌家。”
他语速缓慢,“当然,我不是说姨娘做的不好,只是像江家这种情况貌似还是独例,旁的官员没了正妻,掌家之权只会落到其兄弟的妻子手里,那些分了家的左右不过是管家代管或早早另娶,不是吗你们这般要求指责父亲,真的合适吗”
“你”
吴老夫人气的手直哆嗦,“你母亲真真是白生养你了”
“怎么会”
江绍坚决不承认,“母亲活着时,我从未忤逆过她。
她病重时,我为了帮她治病付出很多心血。
她病故后,我亦在心里时常想起。
只是没了的人已经没了,难不成让父亲后半辈子死守着母亲的牌位吗父亲与母亲相敬如宾那么多年,他若真的遇到了喜欢的人,为什么不能再娶”
吴老爷子骂道“你个混账,我与你外祖母这般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兄妹你真是读医读傻了,给人治病却治不了自己”
“我们兄妹若有能力,何须依靠父亲存活若没能力,父亲也扶不上墙。
父亲身在官场,他的辛苦你们又知道几分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江鸿眼睛湿热,温暖热了他全身。
“管家,送客。”
这是直接赶人了,吴老爷子站起身,甩了一下衣袖冷哼一声先行出去了。
吴老夫人抬手擦了擦眼角,“小绍,你真是太让我们失望了,你母亲若有知,怕是恨不得从未生下过你”
“外祖父、外祖母才真正的让我失望,以为我们兄妹好的名义来阻拦父亲的婚姻自由,这算什么”
“我说不过你,我不与你说,以后你也不要再来吴家,我们就当你母亲没生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