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血迹就代表余穗所言非虚。
霍去病从车底出来,神色稍显凝重,他点了车夫上前:“我们在楼里这段时间你可一直守着马车不曾离开?将今日你所知的经过都说一遍。”
“是。
到达升平楼后,主子们进楼玩乐,小人去停放马车。
“对于这方面升平楼很是贴心,专门设有供贵客们车马歇息之地,还准备了马儿爱食的精饲料,以确保贵客拉车的马有足够的劲力,不会因贵客在楼内玩乐过久导致回程时马力不济。
“小的将马车停放好后便一直在棚下坐着休息,并未见外人靠近马车。
不过……”
车夫想了想,略有些犹豫道,“棚边有桌案可供贵客的仆从车夫歇脚饮水,小人虽没同他们挤一处,但半个时辰前,小人口渴,腰间的水囊已耗尽,便去灌过一壶水,但距离不远,来回不到过数息。”
霍去病了然:“数息工夫,若对方身手敏捷,足够了。”
车夫不解:“可没多久采芹便来取衣裙,曾在马车内上下,彼时我俩都在,未有所觉。”
采芹点头附和:“是。
婢子曾入车厢,里面没人,周遭也无动静。”
霍去病勾唇:“不奇怪。
血迹在车底,那人恐是攀在车底盘上,你入车厢自然看不见。
“你们也没有余穗这么好的鼻子,他身上的药香与血腥气若不重,又有马棚内草料等气味遮掩,确实难以察觉。
“更何况他几息之间迅速溜到车底藏身,没惊动车夫,也没惊动马匹,可见功夫极佳,身手不是一般的好。
这等人物,怎会轻易弄出动静让你们发现?”
车夫与采芹同时哑然。
霍去病又问:“可还有别的疑点?”
车夫思虑了好一会儿:“若说小人与马车身边的,没有了。
但有另一回事。
曾有另一车夫来取马车。
“升平楼有前后门,马车停放处离后门更近。
客人若要离开,可自行从后门出,也可由车夫将马车赶至前门上车。
“那车夫便是自后门出的,出去后没多久,小人就听到喧嚷之声,但隔着门墙也有段距离,加之楼内斗场呐喊不断,小人听不清楚,不知道发生何事,也没前去查看。
“不过后来听楼内的佣人说,是车夫不小心撞车了,索性并无大碍,没有人员伤亡,已经处理完毕。
“这事实属平常,小人也没在意。
如今霍侯问起,小人想起来,那辆马车原本与我们的马车停得很近,不知这算不算疑点。”
霍去病眉宇微凝,默然不语。
石邑左看看右看看,耸肩摊手:“不管那贼人是得罪了哪方仇家来避祸,或是官府要犯躲捉拿,即便他曾藏在我们马车底,如今也走了。
“马车里里外外更是全查了一遍,没有其他问题,那就没事了啊。
与此间负责安防的人说一声便是。
咱们回宫吧。
好累哦。”
然而霍去病没动,刘据也没动。
他眉头深锁,想了想问:“停放马车之地是在楼内吧?”
这话虽是问句,却是陈述的语气,答案他们都知道。
但车夫仍旧恭敬回答:“是。
升平楼前门面向主干道,马匹车辆停放在此多有不便。
“因此东家在楼内圈地专设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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