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母不像以前那么热情,既然已经拿定主意要断了儿女亲事,她宋清远就没那么热切了,同时也没那么紧张和畏惧。
宋清远是秀才,有功名,以后掌握着自己女儿的幸福,她向来对宋清远都是又热情又有点讨好的。
现在么,不好意思,不会了。
宋清远喝完一碗冬瓜汤,更加渴得嗓子要冒烟,但是没人给他倒碗水喝。
如果是从前,聂青禾不知道会多体贴地问他渴不渴,累不累,这会儿她只是坐在那里,冷冷淡淡的,都没有多他一眼。
这是为什么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都不好意思跟她说私事,却心急如焚。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不受控制地消失,同时仿佛也带走了他身体的某个部分,让他莫名地觉得心慌、心疼,想要立刻从聂家和聂青禾这里得到抚慰,来证明没有失去什么。
天色阴沉得厉害,让人也呼吸有些不畅。
聂母“清远啊,我们家做饭都是按着肚量来的,你过来的晚,这会儿没饭了,要不婶子去给你煮面疙瘩。”
宋清远忙拒绝了,“婶子,不用,我不饿,就是渴,喝了冬瓜汤好多了。”
聂母原本也只是客气,既然如此那最好。
她就问问你娘好,家里好,学业好,大家都忙也没时间走动之类的闲话。
宋清远从聂母的态度也得出聂家是对自己疏远了很多,到底为什么
聂青禾“姐,你带红花和小力去屋里吧,我和娘跟宋家兄长说几句话。”
她知道这事儿还得自己上,否则不知道拖到猴年马月去。
堂姐立刻明白过来,赶紧带弟弟妹妹进屋。
聂红花还不肯呢,聂小力则拽着她往屋里去,进屋两人就悄悄地踢掉蒲草拖鞋爬上炕,然后趴在窗台上偷听。
堂姐“”
她也默默地坐在窗下。
宋清远“婶子,青禾,之前一定有什么误会。
我”
聂青禾“端午你让人来跟我说,去府学西边的大柳树下见面,不见不散。”
她是替原主说的,毕竟对于自己来说,宋清远一点都没关系,误会不误会也没关系。
宋清远蹙眉,疑惑道“我一早就回家,还怕你去找我,就托人捎个话,若是到你就说我去京城姑姑家。”
聂青禾冷笑,“那我可不知道是谁冒名传话,这跟我也没关系了。”
是宋大姑还是宋母,跟她没关系,这是他们宋家的事儿。
保不齐去质问她们,她们还要怪她太执拗不变通,下雨不知道早回家呢。
宋清远“母亲也跟我说,叔和大力去家里找你,只是母亲那时候病着无力应酬”
聂青禾不耐烦地打断他,“咱们别说有的没的了。
我没有你母亲那样的算计,也沉不住气。
我觉得还是要说清楚,你考上功名,光宗耀祖,我家还是匠户,咱们的确不般配。
我们不拖累你,你们也不用担心我阻碍了你的前程。
从今天开始,两家只有父辈的兄弟情意,没有什么娃娃亲一说了。
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青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