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裴楚风刚回府,仆人就来报,说有位女子自称是杜茎山的表姐,留下了一封家书,希望三王子代为转交。
裴楚风本打算明日上山,见北隗来人,不敢耽搁,立刻让人把准备带上山的东西拿来,揣上这封信,快马加鞭的赶去送信。
当初带七公主上山,因为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所以脚程不敢太快,光是到山脚就用了整整一日的时间。
裴楚风现在是轻装简行,路程上花费的时间就少得多,下午就赶到了山上。
结果就看到了让他十分不爽的一幕。
七公主、杜茎山、还有他的师傅,三个人正坐在院子里围着一张小圆几,其乐融融的玩叶子戏呢,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自己就跟个不之客一样。
而且他师傅显然是输家,被粘了一脸的饭粒子,粘得还挺有创意,全都集中在下巴上,猛一看跟长了络腮白胡子似的。
不仅如此,因为杜茎山性子内敛,七公主嗓子不好,二人说话的声音很轻,所以光听他师傅一人在那兴奋的大呼小叫了,颇有气势的样子。
只不过一不小心嘴张大了之后,就从脸上往下掉米粒子,然后母鸡们就咯咯咯的争先恐后去抢食掉在地上的米粒子,画面很滑稽。
太不像话了,太不为人师表了,太不成体统了,七公主这身体刚好点儿就把他师傅给拐带坏了。
关键是这三个人,也太目中无人了。
他咳嗽了一声,试图引起三人的注意,但显然没有丝毫效果,自己还不如母鸡有存在感。
直到他咳嗽的真的咳嗽了,三个人才终于抬头看到了他,看到之后,又一起扭回头继续玩叶子戏。
裴楚风自讨没趣,直接进屋自己生闷气去了。
三个人玩够了回屋,凌琪琪看到已经消了一半气的裴楚风,沙哑声音里饱含了惊讶:
“何时来的?”
裴楚风被噎得又是一阵咳嗽。
大巫医过来给他号了号脉,关心的说道:
“脉象上没事啊?难不成是口水呛到了。”
裴楚风心里十分感动,受了冷落的人,给点儿阳光就灿烂,给点儿雨露就泛滥。
“你没事不在府里待着,老往山上跑什么?”
大巫医埋冤道。
裴楚风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的雨露,有点儿赌气的说道:
“送信。”
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信交给了杜茎山。
凌琪琪马上想到是齐晴那边有消息了,跑到杜茎山身边,跟他挤在一起看信。
没想到信上只寥寥几字:
“家中一切安好,表姐已至御都,兴盛客栈等。”
凌琪琪兴奋的低声在杜茎山耳边问道:
“是不是齐晴来了?”
杜茎山想了想,点了点头。
“咱们下山吧。”
凌琪琪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耳语。
杜茎山又想了想,又点了点头。
师徒二人见对面的两个人旁若无人的窃窃私语,都十分的着急。
徒弟是觉得又被排挤了,师傅则纯粹是因为好奇。
和杜茎山达成了共识的凌琪琪,不疾不徐的通知师徒二人:
“姨母,我要下山。”
“不行。”
大巫医斩钉截铁的拒绝,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严厉,赶紧又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