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间笼屋比较大,里面大概挤了两百多人,赵美珍带着小翟瑶住进去,翟远就没地方挤。
因此他只能跑到外面,找辆货车缩在车底过夜,有好几次睡过头,要不是那时候司机有按喇叭的习惯,翟远肯定被碾死过好几回了。
不过由于赵美珍是单亲母亲,她轮公屋只排了半年的队,便搬到现在的秀茂坪屋邨。
也不知该说死老豆是幸运还是不幸。
八十年代香江居住在笼屋里的人口,约莫有一万人左右,已经较翟远小时候少了很多。
他记忆里笼屋简直不是人住的地方,各种臭味混杂在一起,有时候人死在笼子里,要等尸水滴到下铺才会被人现,足见其畸形的居住环境。
所以当此时翟远听到这位老婆婆一把年纪,还在为自己和残废儿子轮公屋奔走,不禁心生感慨。
“不好意思,刚才是我情绪过激了点,我的事先摆在一边,你先给这位阿婆办理手续。”
翟远见那位老婆婆说完话之后,女办事员纹丝不动,仍怒气冲冲的瞪着自己。
叹口气,他双手合十向对方服了个软。
本以为这样做,至少能让事情闹得没那么难看。
然而女办事员见状,脸上顿时流露出讥讽和得意的表情,仿佛经历了一次as,爽的浑身战栗。
“你在教我做事啊?烂滩!”
女办事员轻蔑望着翟远,看也不看老婆婆提供的材料,直接推回去。
“我今天提前下班,你明天再过来吧。”
翟远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老婆婆闻言看一眼时钟:“还有半个小时喔。
郑小姐,我七十几了,过来一趟不容易,今天是帮儿子做饭才来迟了点,你善心帮帮老人家。”
女办事员竖起眉,瞪了老婆婆一眼,指着翟远语气刻薄说道:“你要怪就怪这个小流氓,是他搞得我不顺气,想轮公屋是吧?现在还有十几万人在排队,你回去慢慢等通知!”
“我七十几了,我七十几了喔,矿场老板说,我和我儿子这种情况可以优先排期的。”
老婆婆哀求的念叨着,对方却再不看她。
她有些无助的回头望向翟远:“先生,你可不可以帮我跟郑小姐讲两句?”
“除非他跪下来跟我斟茶认错啦!
嘁,一个捞偏门的屋邨仔也敢在我面前大小声。”
女办事员气焰嚣张,见翟远盯着自己,扬起下巴:“怎么,想投诉我?不怕告诉你,我老公在市政局做事,英国人来的!
我自己都是英国籍,你投诉我是冇鬼用嘅!”
原来是食惯洋肠的香蕉人。
不过究竟是什么样的鬼佬,能看上这种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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