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静悄悄,只有几阵凉风吹过树枝的声音。
林青青缓缓起身,披了件外衣在身上。
她立在窗前,柔顺青丝垂在身后,风吹拂着丝黏在下颌处,素手搭在窗边。
长睫似蛾翅,她眼下眸光愁云一片,望着那暗淡的月亮,脑海中回荡的那个噩梦。
想到沈景身上那刺眼的鲜血,林青胸口一阵疼痛,姣好的面上也带了痛楚。
手指不自觉地捏紧木窗栏,她越惴惴不安起来。
抬眼间,目光坚定。
她必须去见了沈景才安心。
第二日清早。
林青青穿戴整齐,随意绾了,腰后插着九节鞭,简单背了个包袱,就这昏白的天色,蹑手蹑脚地从卧房出来,手指刚搭在门栓上,就听春花呓语。
“不要去啊……”
听见声音,林青青手指微顿,回头看了眼春花在的屋子,转头眉眼间愈坚毅。
她轻轻阖上门,直奔林一刀那。
春花和秋水好说,只是林一刀这边得有个交代才行。
她脚步轻快从林一刀屋子的窗户前经过,见他睡得正熟,偷偷推门进去,将一封信放置他的床头。
林一刀张口喘气,眼睛留着一条缝隙,露着眼白,是他惯有的睡觉习惯。
林青青在他榻前坐了一会儿,借着窗外偷过来的月光,仔细看着这个男人。
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让人闻风丧胆恶煞般的人,竟是个慈父。
“爹爹,我去去就回。”
林青青张口无声,替他整理了下狼毛裘。
沈景所在的军营是大魏与突厥交界的地方,那里缺少管制,不少亡命之徒潜藏在那,靠着打打劫来往商队营生。
算起来,黑山寨与他们是同行。
此次途中,林青青能够预料到有些凶险,她抬手慢慢抚上木手串,心坚定没有动摇。
漫漫漠漠山林间,乌鸦在空中盘旋,时而鸣叫,打破深夜寂静。
一骑绝尘的马蹄声穿梭在其中,林青青握紧缰绳,衣裙飞扬,一会儿功夫就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只有被惊起飘动的落,证明曾有人经过此处。
天大亮,林一刀胸前里轰隆隆的粗气声音直出,渐渐醒了过来。
他起身,刚穿上鞋子,余光瞥见枕头旁的信封。
林一刀怔怔然,抬手将里头的信纸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