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钟敲到第12下的时候,温凉合上书,准备起身去楼上房间休息。
嫁进沈家已经半年,她几乎每晚都到这个时候才回房。
听见大门开启的声音,她下意识转过头,一抹高大的身影晃了进来,她面无表情的把头转了回去,从沙发上站起身。
“干嘛急着走?怕我?”
沈赫天生拥有一把如大提琴般好听的低醇磁性的声嗓,此时裹了几分醉意的沙哑,听起来更为性感。
他笑了声,带着调笑意味。
温凉顿下步子,再次看向他。
他也看着她,嘴角噙笑,一手勾着西服外套往后搭在肩上,朝她走过来。
沈赫对谁都是这副笑脸,温文尔雅,魅惑迷人。
随着他走近,一股酒气扑进温凉鼻息。
是洋酒的味道,还混着淡淡古龙水的香味,并不难闻,但温凉不喜欢,下意识微蹙了下眉,不过只一瞬,表情又恢复到淡漠无波,抿唇,目光淡淡的望着他。
他五官生的俊朗,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好看,尤其是像现在这样笑的时候,能让暗夜都生出光辉。
但,无人完人,这个拥有英俊长相与超凡身价的男人也不例外。
他是个跛子。
温凉视线落到他微颠步子的左脚上。
注意到她的视线,沈赫也低头朝自己脚看去,片刻重新抬起头,唇边的笑弧加深了,颇为诮弄。
“不早了,早点休息,晚安。”
温凉收回视线,面庞没有一丝变化,声音也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
她转身提步,沈赫一展长臂挡在了她身前,“急什么。”
他把手上的西装往旁边的沙发上一扔,上前几步,身体取代了手臂,挺拔的立在她身前。
客厅只开了一盏灯,就在头顶,沈赫长的高,光线全被他遮住,温凉微仰起头看他,他背光的脸还在笑,但眼眸已没有了笑意,暗如深不见底的古潭,透出寒光。
这样的眼神,温凉不止一次在他眼里看见过,只是以前都是一瞬即逝,快的令温凉常常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然而此刻,它却定了格,如钉子直勾勾的钉在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