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豫川身上没有了沉重的束缚,整个身子都轻快了,他揉了揉酸的手腕,对熊九山说道:“区区流放而已,还不值得我谢豫川为此谋划。”
王翀见他一身轻松,脸上带笑过来请他一同进山。
熊九山唯恐意外,又额外点了四名功夫不错的属下一同监押谢豫川。
王翀那边,留下两人看着车马,其他人全部跟在王翀身旁,随指挥使大人一同进山。
同行之中,还有两名先前带路的高家村民。
浩浩荡荡一小队人马,从西山前面的小路,沿着山势往上走,途中遇到外人进山的痕迹,王翀总是忍不住要骂上两声。
他平生最恨这种偷偷摸摸跑来摘桃子的人。
山下。
谢豫川跟王翀等人走后,谢家人原地短暂休息后,得到队伍继续行进的命令。
谢豫川不在,大家心中都很不安。
“豫川不会有什么事吧?”
为人母亲,周氏总是要比旁人担忧许多。
谢老夫人握着木枝拐杖,一步一步朝前走,听见儿媳的顾虑,回头宽慰她。
“豫川福大命大,有家神庇佑,不会有大事的。”
一句话,让所有人重提信心。
对啊!
他们谢家还有神明保佑呢!
流放队伍从前至后,开始动起来,按照熊九山离开之前的意思,最好在晌午之前能把流放队伍拉到驿站,节省下半日脚程,再议穿行盘龙岭的方案。
张达义一边走,一边时不时回头往山里瞧,神情若有所思。
也不知道谢豫川跟王翀过去,会不会有危险。
队伍里没有了主心骨,谢武英等人也像丢了魂,他走了一会凑到张达义身旁,悄声询问:“先生大才帮小子解解惑,那王翀请六哥进山,能是所谓何事?”
张达义摇头,“不好说,王翀有备而来,还带了这么多人马,明显是做足了准备,才请将军进山。”
谢家神明尤在,张达义有些替谢豫川担忧。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王翀身为指挥使,与松江知县李周全不同,李周全人微言轻,一心只求自己达,便是知道了谢豫川尚能通神之事,也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但王翀不同,他一心平步青云,真要是从谢豫川身上看到能搏一搏的利益筹码,不好说能做出什么事来。
与张达义见解不相上下的,还有队伍里的前东伯侯柴嵇,以及蒙冤的水官庞既明。
庞既明冷眼看着谢家生的一切,因为谢祯的出现,引起他对谢家人的注意,又加之自己就因为冲撞贵人而遭了灾,所以他对一切潜藏着危险的行为,都很是警觉。
路过谢豫川等人上山的入口处,庞既明忍不住仰头往山里看。
身旁的妻子走了一会见丈夫没有跟上,回头催了他两句。
庞既明快步疾走几大步,跟上来。
“你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好奇他们进山做什么。”
庞夫人闻言也抬头往山里看了一眼,“山路都被林木挡住了,什么也看不见,别人家的事,你不是说我们少管吗?”
“嗯。”
庞既明应声,“对,不管。”
队伍里的柴家人,柴嵇跟庞既明差不多,路过入山口时,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不过就跟庞既明夫人所言,西山人迹罕至,哪怕是山脚下也是树木繁多,一条蜿蜒曲直的小路,很快消失在林木之中,根本看不清山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