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则临看她这反应,闷笑了几声,将她抱得更紧。
闻月在纪则临一声又一声的“囡囡”
中,渐渐失了神。
她还小的时候,曾经在父亲的书房里找到了一本《查泰莱夫人的情人》,父亲那时候并不让她翻看,他告诉她,等她再长大一些才能看这本书。
但她那时候正是好奇的年纪,也有叛逆心,背着父亲,悄悄地读了这本书。
这本书算是她的性启蒙,那时她年纪小,不谙世事,加上词汇量不足,因此里面的很多描写她都一知半解,只隐隐约约地明白说的是男女之事。
后来她长大,母亲特地找了一个时间,给她做了性教育,告诉她男女之间最为亲密的事是怎么样的。
闻月读过很多书,文学里关于“性”
的描写五花八门,有写实的,有意识流的,她自认为自己对这件事已经祛魅了,它并不神秘,相反十分直白简单。
但今天,她才真切地认识到,“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
书里写的是别人的故事,无论怎样的细致动人或是露骨香艳,她都只是一个读者。
只有成了故事里的人,和心上人交颈而卧,亲密无间地贴合在一起,她才能切身体会到书里描绘的那种融为一体是什么样的感觉。
往往最原始的欲望能够表达最汹涌的爱意,船随浪涌,直至风消雨歇。
纪则临抱着闻月,拨开她额间的湿发,注视着她的脸,眼底俱是餍足。
刚才打开房门,看到闻月的那一刻,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冒着风雨主动追过来,就只为了见见他。
想到闻月刚才鼓足了勇气敲了门,又在自己面前慌慌张张的生涩模样,纪则临就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分明没有说想他,可字字句句都是不舍。
纪筱芸和周禹谈恋爱的时候,曾形容过和心上人相爱的感觉,她说那是世间最美妙的事。
纪则临那时候嗤之以鼻,认为爱情就是一种劣质的情感,毫无益处,早晚有一天会被人类进化掉。
但今天,他要推翻自己曾经的暴论。
如果爱情果真是一种低级的情感,那么从遇上闻月开始,他就注定成为不了自己以前所认为的高等人类了。
他自甘堕落,将一颗心奉献给她,以后就算是下地狱,他也认了。
纪则临拥着闻月在床上躺了会儿,等缓过了劲儿,才抱着她去了浴室,之后又把人抱到了另一间房间,再齐齐躺在一起休息。
雨还未停下,淅淅沥沥的,从房间内看出去,雨雾濛濛,天地缥缈。
“外面好多‘猫猫狗狗’。”
闻月整个人倦倦的,依偎在纪则临的怀里,闭着眼睛听着不息的雨声,忽然说道。
纪则临闻言低声笑道:“为什么不是‘大象和长颈鹿’?”
(注)
闻月见纪则临听懂了自己的小玩笑,不由得微微一笑,说:“今天的雨还没下到这种程度。”
“也不小了,青城冬天很少下这样的雨。”
纪则临垂眼看着闻月,问:“来了怎么没给我电话?还淋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