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禾安皱了下眉,将神识又查了一遍,确实没有发现异常,才放下心,几步踏进了裂隙之中。
事实证明,不喜欢巫山酒楼的也不只有温禾安一个。
这个时辰,城东的府宅还挂着灯,在夜风中摇摇晃晃,凌枝蹲在厨房外的石墩子前,捏着块四方镜面无表情地看,四方镜上的亮一道接一道,就没停歇过,可想而知同时有多少人在和她汇报沟通。
消息越多,她的脸色越不好看。
罕见的是,罗青山在这时候也风风火火地来了,见到他们,一怔,随后行礼,手里四方镜也不间歇亮着。
见温禾安有往凌枝身边凑的打算,陆屿然朝罗青山递了个眼神,示意跟自己来,而后拽了下身侧的人,道:“我上去一趟。”
温禾安点点头。
她在凌枝身边跟着蹲下,后者掀了下眼,往小腿上拍了拍这个时节不存在的蚊子,啧了声,很是烦躁:“你瞅瞅他们,关键时候什么用也顶不着,拉帮结派倒都很积极在行。”
她捏着四方镜忍了忍,说:“我真不想管这些。”
她瞅了瞅温禾安,见她不说话,小圆脸颊上抽了抽,道:“你不能因为陆屿然凶我。
我可没有因为师兄厚此薄彼过。”
“谁敢凶你。”
温禾安看她这样一本正经,不由莞尔,勾了勾唇,低声说:“是有点不舒服,头疼。”
她现在确实头突突的疼。
“商淮呢?”
温禾安问凌枝,想想一个时辰前商淮那难以言喻的脸色,不免有些同情:“你都和他讲清楚了?”
凌枝听她说头疼,想拉着她去找罗青山,转念一想,这种事陆屿然肯定考虑过了,于是又蹲下来,把四方镜翻来覆去地把玩,朝厨房努了努嘴,道:“在给我做吃的。”
看样子,商淮已经被迫接受了事实。
“你这次拿到双煞果,真要用它和你师兄谈条件?”
温禾安有点不放心地看她:“想好了?”
“这有什么想不好的。
你也知道,我师兄会帮我处理很多事情,也一直待在渊泽之地陪我。”
凌枝偏偏头,慢吞吞地说:“只要他不参与九州的争权夺势,不干超出阴官家底线的事,我大不了纵容他一点。”
温禾安没担心她吃亏,见她想好了,也跟着点头,这时候商淮端着点心从厨房出来,见到她们,还没说话,先吸了口气,不太自然地道:“好了。
去屋里吃。”
凌枝眼睛顿时亮起来,收起不想多看一眼的四方镜,抓着温禾安起身往屋里走。
他们进去的时候,陆屿然和罗青山正好从楼上下来。
桌边四四方方坐了几个熟人,原本凌枝一人份的豌豆黄和饼干分出来,大概是这次觉得亏欠巫山
,难得的大度,没说什么。
一边吃她一边看四方镜,某一刻将镜面叩在桌上,风风火火下了决定:“我天亮就走了。”
温禾安真提不起什么精神,头也疼,眉眼恹恹的撑不起来,双手捧着腮想先起身回屋,听了这话,又默默坐了回去,问:“这么快?溺海这边不查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查的。”
凌枝撇嘴:“陆屿然第八感无差别攻击,真有点什么蛛丝马迹也都毁了,让他们再找两天吧。
我先回族里看水晶石拓印,顺便把双煞果带回去。”
陆屿然正在皱眉看温禾安,她眼尾有点红,是那种被低烧洇出来的色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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