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知非常有眼力见地保持安静,一点一点悄悄地挪动到男人身边,这才看清了他正在画一副扇面。
平日里陆知知只见过陈延川画油画,不曾想他拿起毛笔,是一种别样的风格。
落款字体飘逸,如他人一样缥缈淡薄,陆知知盯着好一会儿,突然觉得似乎有些眼熟。
她想起了白天苏域人手上的那把扇子。
那把……是陈延川画的?
陈延川认识苏域人?
陆知知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只是在回想起苏域人对她的态度,和当初帮她解围的做法时,脑中升起了一点微妙的可能性。
但又很快否决。
是巧合吧。
陈延川怎么可能对她这么花心思。
“去椅子上坐着等我。”
耳边传来寡淡的男声,引得陆知知回过神来,才发现陈延川已经收了笔。
大约是对方才的成品不满意,他没去注意墨痕干没干,便已径直将扇子收了起来。
陆知知虽不明所以,但仍听话地坐到一旁摆放着的椅子上。
椅子背对落地窗,正面是画架,陆知知坐好后便扭头去观察陈延川。
男人慢条斯理地收拾了一下桌面,将收好的扇子握在手中,朝她走来,停在她面前,安静地望着她,似在打量。
单薄修长的身影在她身上投下一点晦暗的影子,陆知知下意识想起身,身体刚一动,肩膀上骤然传来的冰凉力道便又将她按了回去。
陆知知扭头,才看清那是陈延川手里的扇柄。
扇柄很长,一眼便知是极好的材质,沉浓的黑里找不出一丝杂色,在光下反射着冷玉一般的光泽,映得男人修长优雅的指节也带了些冷意。
陆知知身上的裙子是露肩的设计,白皙裸.露的肩头乍然触及凉意,她头皮一麻,浑身的感官都聚集在那一处,十分清晰地感受到柔软的皮肤被压得微微下陷。
她不解地抬眸。
“别动。”
陈延川握着扇柄的手又施加了一点力道。
明明和以往的语气别无二致。
但不知怎的,陆知知从中听出了些强制的味道。
直觉告诉她,陈延川好像,情绪不太对。
陆知知不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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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画的时间比陆知知想象的更加漫长。
椅子上虽有软垫,但木质的靠背和扶手仍坚硬得有棱有角,陆知知又刚好靠在上面,谨遵陈延川的指令,一动也不动。
身体僵硬得难受,特别是被扶手折角顶住的后腰,酸痛得仿若折磨。
直到陈延川搁下画笔,她终于解脱似的从椅子上跳下来。
却又因为身子太僵,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向前踉跄了两下。
陈延川接住她,任由她扑进自己怀里,垂眸望见她依赖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