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北归望着她的背影,心里默念一句,希望她的家人平安无事。
鱼阿蔻单手推着板车,单手翻着推车查,推车的造型打开像躺椅,折叠起来像轮椅车,整个车身由空心钢管和粗纹牛津布组成,许是怕钢管太显眼,钢管外层涂了层黑色的沥青油,显得特别的不起眼。
再翻两下,到折叠起来的牛津布边缘都系着布条,试着把布条绑在一起,发现绑过后的牛津布变成了一个篓子的形状,再结合能爬台阶的轮子,她想她懂了,这应该是凌知青为了干农活而特意研究出来的推车。
而以这个年代的技术和材料,想要发明一辆实用的车是没那么容易的,不仅要懂理论知识,动手能力也要特别强。
鱼阿蔻不禁在心里感叹,来凌北归是个隐藏的大佬呀。
脑子里想着这些,脚下已经走到了鱼海家的篱笆院前,透过篱笆院到禁闭的客厅门心下稍安。
进去院子里敲门,“奶奶,是我。”
房门从内拉开一条缝,鱼阿蔻闪身入内,打量着烛光昏暗的室内,鱼奶奶虎着脸坐在正中间,客厅左边坐着愤怒的鱼海,右边并排坐着鱼湖和鱼溪,鱼湖唇角红紫的脸上有几条深深抓痕,头发衣服上皆沾着干涸的暗红色血迹。
视线后移,到鱼湖身后坐着一个低着头的女生,样子应该就是李红梅。
鱼湖望着鱼阿蔻的眼底写了满满的求相信三个字,站起身声音嘶哑的说“阿蔻,我们没推李红。”
“你没推我婆娘咋摔的鱼湖咱俩是亲兄弟啊,你咋能这么心狠李红可是孕妇啊她肚子里怀的是咱鱼家的娃,等五个月后娃也要喊你声二叔的,可现在现在”
鱼海的身子从椅子上滑到地面上,双手捂着脸嚎“就因为李红抱柴时到你们两个偷q,你们怕她把这事说出去,就下狠手把她推倒,打着让她一尸两命的主意”
蓦地站起身,双眼通红泪流满面的指着鱼湖,“湖娃你好毒我要去找村长我要让村长给我做主再让jc把你们这两个偷情的杀人犯拉去吃枪子”
“我现在就去找鱼大有,还有你们别以为我不在家就能欺负李红,我走之前把咱们村的人都喊过来,把事跟她们说清楚,我就不信当着他们的面你们还敢动手”
李红梅立刻焦急的了鱼湖一眼,她和鱼湖订亲的事还没通知全村呢,说出去别人肯定以为她俩乱搞男女关系,她倒是不怕被人说闲话,可鱼湖以后还要考农林局,传出去档案上肯定会留下个,说不定农业局都考不进去。
鱼湖满脑子只有证明两人清白的念头,闻言挺着胸膛,“你尽管去,不做亏心事我不怕鬼敲门,更不怕报j”
“鱼湖”
鱼海抽掉门闩,“你当我说着玩的我现在就去给你”
“行了”
鱼阿蔻揉着胀痛的太阳穴,“都别吵了,先把李红送医院,等她平安后,你们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侧房突然传来李红的大哭声和砰砰的撞墙声,“啊我的孩子啊我不活了当娘的连自己的娃都保不住,我还活着干嘛我不如死了算了”
“婆娘你可不能想不开啊”
鱼海立刻干嚎着冲进房间,过了片刻又冲出来,不知是悲还是怒,五官扭曲的骇人。
“我们不去医院,前面瞎婆婆已经帮李红过了,说李红这次小产元气大伤,以后还能不能有孩子都不一定,所以要躺床上静养躺够49天,你们要她颠簸着去医院就是要她的命再说我们也没钱去医生”
鱼阿蔻蹙眉,“既然那个瞎婆婆说的那么严重,就更要去医生,躺着静养有什么用”
“就按蔻囡说的去医院,病的钱我们先垫上,回头这事弄清楚了,是谁的错谁还钱。”
鱼奶奶起身。
“我、我们不去”
鱼海眼珠子左右游移,“李红流了那么多血,要是路上再颠成大出血咋办还、还有”
屋内再次传来李红的哭嚎,“我可怜的娃啊,娘没本事啊娘不仅保不住你还没法替你报仇,都怪你爹啊,怪你爹不讨人喜欢啊人家帮凶手都不帮你爹啊我滴娃啊虎头鞋娘都给你做好了,就等着你出来穿啊你咋能忍心娘自己先走啊”
鱼海随即张嘴扯着嗓子跟着嚎,嚎着嚎着视线对上了鱼阿蔻黑黝黝的眼珠子,嚎声戛然而止,不自在的蹲下来用手捂着脸干巴巴的控诉,“我们不去医院,奶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喜欢我只怪我自己不讨喜,可事关人命的大事,你怎么还能这么是非不分的偏向鱼湖”
放下手,顶着满脸的泪水悲伤道“奶,鱼湖是你孙子,可李红肚子的娃是你重孙啊我知道你打的是啥主意,不就是想着先把李红送医院,用李红的身子拖着这事,等李红好了,这事也拖过去了,奶到时再用一笔写不出两个鱼字这话抹平这事,那时我们不愿意抹平也得愿意,反正李红身体好了,我们啥证据都没有了。”
鱼阿蔻收回紧盯着他的视线,心中起了狐疑,望了一眼侧房,垂下眸思索,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颤动。
“放你娘拐弯罗圈腿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