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火冒三丈,一脚把铁秤给踹断,又把两个大汉扛起肩头,横扔出去几丈远。
围观的人吓得屁滚尿流,带来的缎匹散了满地,村子里硬是没人敢拣。”
应小满怀念地畅想片刻乡下旧事,浑身渐渐蕴满力量,眼神坚定上前,把飞爪取下挂在腰间。
“既然已经搬来仇家附近,今晚便把爪子擦一擦,准备用起来了。”
“……”
晏七郎哑然半晌才道一句:“倒也不必太心急。”
自从昨夜小满开口坦诚仇家身份开始,事态便如同山体滑坡,泥石流一泻千里,他现在半个身子已经被埋进泥石流里。
他需要时间仔细梳理前因后果。
到底哪里出了岔子?
应家这桩血亲世仇,从何而来?
被小满盯上的所谓仇家,到底是哪个假货?
“先把家当收拾妥当,再确定人选行踪。
记得你上回说过,曾经追踪仇人的踪迹,从长乐巷一直追到大理寺。”
说到这里,七郎心里微动,“你到的仇家……可与我眉眼有相似之处?”
应小满脱口而出,“完全不像。”
四字出口,她才后知后觉地诧异起来。
既然是同族同族的兄弟,血脉亲缘,怎会长得完全不像?
七郎倒是一副心脏落回胸腔的舒畅神情,眉眼彻底舒展,愉悦地当先往外走。
“眼下就是辰时了。
我们出去巷口守着,你追踪的仇人究竟何方人物。”
应小满纳闷地跟上提醒,“早和你说过了,我仇人是你家同族兄弟,狗官晏容时。
你忘了?”
晏七郎回身微笑:“……怎么会忘。
狗官晏容时,我说的就是他。”
仲春日头缓慢升起,从东边升至头顶。
今天蹲守并无收获。
仇家并没有于辰时出现长乐巷口。
应小满蹲守了半日,只到晏八郎身穿绯色官袍出行。
“八郎也在大理寺任职。”
晏七郎靠在巷口边。
他个头高,几乎和邻家墙头齐平,姿态闲散地从邻家墙头一根根地往下薅草茎:
“去年刚刚升任大理寺正,监领下头几个大理寺丞的断案判定诸事,事务颇为繁重。”
“他起来总不大高兴的样子。”
“怎么出来他总是不高兴?”
应小满把自己的嘴角往下扯,又把眼角往下拉,露出眼白。
“这个表情哪有高兴的?我这位晏八郎大约公务太累太忙,怨气深重,年纪轻轻地显出苦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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