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对面捱着,秋风裹着两人,复又撇开吹散。
空气里栀子花的软香幽幽地散开,携着烟草薄荷的冽然一起,萦绕在周身。
沈言礼没有再靠近的动作,只是刚刚那句话――
不知道是在说夹克还是在说就在他眼前的盛蔷。
沈言礼配合着略弯着腰,视线牢牢地锁定住她,温热鼻息凑近。
独属于年轻男生的蓬发和清新,像是汲了水的枝蔓,由四面八方攀爬而来,径自往鼻腔里钻。
明明是略带凉风的夜,盛蔷没由来得软了半边脸。
她回过神来,松开攥着夹克边沿的手,往后连连跨了两步。
骤然分开,刮过的风从两人之间吹卷着叶子而过。
沈言礼单手拎起那件黑色夹克,向后随意地甩了下,搭到肩膀处,着连忙躲开的她。
“还个衣服而已。”
他闲散地站在球场路边,问她,“我有这么恐怖”
确实只是还衣服而已。
可是谁还要说那么一番话。
她面颊莹白,耳边却像是晚间的云烧了个漫天,很红。
全然是被那番话惹的。
“反正夹克还给你了”
盛蔷飞快地抬眸他一眼,下一秒避开视线转身就跑,她背影纤巧,却带了点慌不择路的意味。
女孩几步就拐进了店铺的门内,晃眼间便消失不见。
静静的夜色里徒留有侧边的一盏窗向外泄着暖意。
盛蔷进到门内也没有再回头。
她往里迈了几步,指尖抬起,轻轻地碰了两下自己的面颊。
走神间,她脚边微动,不小心踢到了放置的物品,“噌”
的――发出略大的碰撞声。
这样清晰的动静猝然在耳畔炸开,也同时炸醒了盛蔷的思绪。
冥冥之感再次泛上来,引得她转头往门外望。
那道颀长的身影原本还站在球场外。
就在盛蔷过去的这个节点,恰恰好移开,很快便走远了。
前铺那边传来类似碰撞声的杂音,惹得黎艺侧眸。
她原本出来收风干的花苞,转身朝着前铺喊了声,“阿蔷怎么了,铺子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过了几秒,盛蔷应声而来,迈过门槛,略低着头,“啊,没发生什么事。”
“这样啊,我听到动静,还以为怎么了。”
黎艺将成串的花苞干从走廊里的檐壁上收集下来,摞了一堆放在竹篮里。
这些蔷薇花苞都是之前从小镇那边带过来的,眼下经过提前几周的晾晒风干,依稀之间透着点淡淡的清香。
用纱布裹着放进荷包里,小小的一团,鼓囊囊的,精致又秀气。
荷包外面那层绣是黎艺亲自绣的,每个款式都不一样。
这是绣铺里上架贩卖的绣品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