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
下巴猛然被人抬了起来。
“冷静冷静――呃”
苍白的手指扶住了她的下颔,牧临川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那狭长的双眸波光不定,盯着她了半晌。
指尖不受控制地缓缓收紧。
牢牢掐住了陆拂拂这柔软的脸颊肉,力道重得留下了五个鲜明的五指印子。
拂拂只能保持着这么个滑稽的姿势,仰着头,含糊不清道“冷唔唔静冷静窝唔也不想走的。
不会再走了,以后都不会再走了唔唔。”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保持这么一个被仰头的姿势,拂拂忐忑不安地着牧临川,就像是在等着判刑的犯人。
她、她是打算回来找他的只是想到已经和这个世界的爹妈断了太久的联系她这不是想趁此机会先找到她爹娘吗
牧临川总归就在那个位子上,跑又跑不掉
良久,他这才收回了手,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什么也没说,却像是什么都说了。
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接下来这几天,牧临川也没走,就这么在兰兴村住下了。
吓得陆喜胜和周江女夫妇大气也不敢出,也不敢多问自家闺女究竟和堂堂天子是什么关系。
陛下又非说不是王后
每当碰上左邻右舍的打探,只能打着哈哈,含糊地带了过去。
一天,周江女趁着左右无人,悄悄招手,把正准备出门的陆拂拂给喊了过来。
“娘”
拂拂惊讶地跑了过来。
周江女却是肉眼可见的憔悴。
这几天她是吃也不敢多吃,睡也不敢多睡。
生怕一个伺候不及,招惹上那位大名鼎鼎的君王,给全家招来灭顶之灾。
牧临川对他们倒也算客气,衣食住行样样从简,也不为难夫妻俩,有时候出门迎头碰上了,还颇为有礼地微微颔首。
唯独对陆拂拂,从来不假辞色,也不黑脸,就那双红瞳静静地瞅上两眼,当空气般无视了。
而陆拂拂到底是心虚气短,这几天老围在牧临川屁股后面转。
周江女也是过来人,得出来自家闺女和皇帝关系不一般,想问吧,又问不出口,每每欲言又止。
每次牧临川冲周江女颔首行礼,周江女这心里头就发憷,这陛下正值壮年,头发却白了半边,眼眸狭长泛着冷冷的光,着就叫人心里噗通直跳。
牧临川虽然在兰兴村住下了,却也不是不干正事。
趁着这几天的功夫拎出来好几个鱼肉乡里的贪官,像杀鸡似的全都杀了,照脖子就是一刀,沥干了血照例剥皮揎草。
他就远远地着。
她可是亲眼到过那一向张狂得不得了的郡守,得了消息后匆匆赶来,像条狗一样趴在陛下的脚边,大气也不敢出。
至于牧临川就窝在那儿,淡淡地拨动他那腕子上的佛珠,一句话不说却叫人浑身直哆嗦。
她一碰上牧临川就得摸着心口缓上回,才能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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