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初秋想了想,说:“谈不上想认识,只是想买他的画。”
欣赏美是人的本能,这个画家的画很打动他,贺初秋第一次看见时就想买了。
但当时他经济没有这么宽裕,不敢随意买这种艺术品。
寒曜年说可以。
贺初秋想了想,又补充:“不过太贵就算了。”
他虽然喜欢,但也没喜欢到那种程度。
寒曜年:“你愿意花多少钱?”
贺初秋不太懂艺术品,试探着报了个价位。
寒曜年笑了:“用不了这么多。”
甚至用不了?贺初秋有些意外,心道这位画家还挺好心。
下午,贺初秋在沙发上写文案,寒曜年过来问他等会儿是否有时间。
贺初秋抬起头:“有,怎么了?”
寒曜年:“你不是想见那个画家?”
贺初秋没想到寒曜年效率这么高,连忙放下电脑站起来,要去楼上换西装。
寒曜年说不用换,穿这个就行。
贺初秋坚持,他五分钟就换好衣服,下来对寒曜年说:“走吧。”
寒曜年看了他一眼:“你现在见我都不特意换衣服了。”
贺初秋忽视掉他语气里哀怨,尽量心平气和道:“毕竟是第一次见面,要给人留一个好印象。”
寒曜年领着他穿过走廊,然后停在一扇门前:“进去吧。”
贺初秋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在里面?”
寒曜年似乎笑了一下:“你进去就知道了。”
贺初秋拧开门把手,房间里面宽敞又明亮,白色纱帘被风吹起,墙上挂满了画作,地上放着画架和各种绘画用具。
看到这一幕,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贺初秋环视周围,难以置信地开口:“这些都是你画的?”
寒曜年翘起唇角:“你喜欢哪幅?随便挑。”
贺初秋心中震撼不已,他一幅幅画看过去,能明显感受到,这些画分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时期。
寒曜年走的是印象派风格,早期内容偏阴暗、压抑,颜色也多为深色调,他笔下的物体扭曲变形,笔触非常用力,肉眼可见他的压抑和宣泄。
与之相反的是靠近挂架的这几幅画,突然变得温柔细腻起来。
画的色彩明媚轻快,创作者的怒火也消失了,就仿佛滚烫的岩浆化为土壤,然后长出绿草与鲜花。
让贺初秋没想到的是,其中竟然还有一幅画的是他。
背景是他的卧室,画里他侧身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抽烟,他没穿衣服,一层银色的月光落在他身上,有烟雾从他指尖升起。
贺初秋每天都会和自己见面,也在镜子里重复看见许多次这张脸,却从未从这个角度认识过自己。
画里的他乍一看有些陌生,但细看又会感到亲切。
安静,孤独,又似乎看起来很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