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
墨柒鞠了鞠,要她止步在帘后,“您近来事务繁忙,待事毕,老夫在终南山恭候公主。”
“上次我与公子咎至终南山,没有寻见先生。
届时我定提前送来拜帖。”
这一句话尊重与威胁并重。
墨柒总算明白为什么李贤提醒与她说话需要谨慎。
“阿咎得益于公主的照拂在秦国有了去处,我做老师的甚是感激。”
许栀笑了笑,“若非先生当年让魏咎拿着信物示于我,我并不知道魏咎在农事上还有着这样的才华。”
她虽然心里知道这答案,但还是有些不确定,停顿片刻,“我好奇的是,先生如何知道要这样做?”
他想起一个身兼黑夜暗流的身影。
他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从鼻梁上摘下了那具有现代意义的眼镜架。
墨柒又从袖子里面拿出一串像是钥匙圈的物件,咏叹般道:“或许这间房里的东西已经等了公主许久。
大概公主去看了可能便会明白。”
许栀目送墨柒有些佝偻的背影,一时之间,怅然若失,她紧紧捏住那串东西,几乎要把手攥得发白。
因为墨柒松手的瞬间,她立即感受道了钥匙圈上套着的一环来自韩国的冷玉。
日落西山,晚些时候,幽静近一个多月的芷兰宫这才多了些人气。
扶苏没有乘车,他是骑马来的。
嬴荷华没管盯着她的两个宦官是什么想法,指着殿内一箱子的宝贝,没心没肺的朝扶苏笑着,“王兄,我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恭贺你新婚,只好用这些聊表心意。”
出手阔绰的当属嬴荷华,后宫中的妃嫔之类送也就送一两件宝物,哪里像她这样送一箱子。
要说是因为亲哥哥,但侍女宦官们又才想起来,当年长公主嬴媛嫚回秦的时候,她也送了一整面蜀锦的屏风。
许栀发现扶苏的目光始终在自己身上,他看也没有看那一箱子东西。
她有些着急。
给扶苏结婚的贺礼,她可不是只准备了一两日。
自从在赵国井陉看到他们,她就开始打算了。
箱子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她自己亲自挑的,有给扶苏的,也有给王姮的,甚至她已经幻想到了给侄女和侄子抓周用的东西!
那个压箱底的可操作的木质手枪模型,还是她当年让擅长木匠活的张良给拼好的。
扶苏怎么能看都不看一眼?
就算要批评她之类,也不要白费她的苦心。
她弯腰从盒子里拿出一串琉璃珠,递到他面前,“王兄,你看,这有两个扣子,这可以用来将小型的弩机或者匕首挂在腰上。
我试过了,非常牢固,骑马都不担心掉。”
许栀很长时间没有连续不断的一边比划一边说这么长的句子,看到扶苏回咸阳结婚成家,她情绪总算舒展,难免激动,说得快了点儿有些大喘气。
“荷华,你是不是见过王绾?”
许栀的话断在口中,她愣了一下,咬唇说了个“是。”
扶苏的凝眸彻底成了拧眉。
许栀看着他的表情,感到了种前所未有的后怕。
在潜移默化中,是她打量的惯性使然,帝国的长子在学了帝王之术,又在马上要一统天下之前,扶苏当然有理由怀疑,她是不是想要威胁到他的地位。
许栀读史,她不用多想就能理解着古代君臣父子,王室杀戮,权力交接的残忍。
“王兄,我与王绾谈话之重,我可复述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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