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一振一直在房间当中守着,从日上中天,到乌金西坠,树影斜斜地落到桌案台上,小猫的胡须忽然抖了抖,然后连着耳朵也一起动了两下。
一期一振原本因为出神而略微发散的眸光几乎同时凝了起来,专注地向用爪子扒拉了两下眼睛,打着哈欠醒来的小猫。
“主殿。
您醒了。”
夕阳金色的光自窗外照入,洒在这位英俊的付丧神青年脸上,让他的笑容都仿佛镀上了一层微光,如梦似幻的。
长生睡眼惺忪地盯着他发呆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太刀一期一振。
而现在,她已经回来了。
她立刻从软绵绵的被子上爬起来,结果一扭头,就被躺在旁边的自己给吓了一大跳。
一期一振着浑身毛都要炸起来的小猫,疑惑了一下,“主殿您怎么了”
“喵喵喵”
就不能换个地方么
长生着旁边那具熟悉无比的身体,此刻没了呼吸心跳,就跟冷冰冰的尸体没两样,而这具尸体还是她本人,这么一想,更恐怖了好么
就算是经历了好多次死亡,她也从来没体会过近距离跟自己的身体面对面的,太诡异了啊
可惜,现在的一期一振完全无法听懂猫的语言,他略微皱起眉,语带歉意,“非常抱歉,没办法听懂您的话,若您允许的话,我带您下楼如何可以让鸣狐的宠物帮忙。”
鸣狐的宠物就是那只会说话的狐狸么
说起来,她之前完全没注意到那只狐狸啊
长生点点头,乖乖走上前爬进了一期一振怀中。
他已经换回了一身内番的运动服,没了出阵军装上那让人觉得硌得慌的金属纽扣与链带,柔软的白色棉t还带着人体温度,触感可好多了。
一期一振低头着正用脑袋拱开运动外套拉链,努力往他怀里钻的小猫,不由有些失笑。
明明身为人类少女的时候,总是刻意不肯多跟他们接触,但是现在却像一只普通的黏人的小猫。
事实上,一期一振从第一次见到她哭开始,就一直觉得,这位主殿不管外在表现得多么蛮横,实质里其实是个害怕寂寞又很撒娇的孩子,只是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所以总是下意识地对着陌生人留有戒备与敌意。
如此说来,那位送主殿回来的少年又是什么人呢只短短三天,竟然能让主殿如此信任依赖
他还有些出神,长生已经不耐烦地用肉垫拍了拍他的胳膊。
“是。”
他温声应和,先俯身将“长生”
身上的被子重新盖好,这才抱着小猫走出了房间下了楼去。
楼下,经历了白天那一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波折,刀剑们已经四散回去,有的回了房间,有的在手合室,也有帮忙去做内番的,一期一振带着长生走了好一会儿,才在菜园附近找到了正在帮忙鲶尾和骨喰种地的鸣狐。
“哇,是一期哥和主公”
鲶尾藤四郎丢开锄头,一脸欢快地跑了过来,“主公大人醒了么能让我抱抱么”
小猫的眼睛跟着他头顶翘起来的须须一起动来动去,按在一期一振手臂上的小爪子,指甲收拢又张开,一副蓄势待发要扑上去的模样,完全没去在意这个少年说了什么。
一期一振无奈地抬手轻轻在小猫的头顶揉了两下,这才唤回了长生的注意力。
“喵”
长生收回目光,疑惑地向一期一振。
一期一振略微皱眉,眼中透出几分忧色,却没说话,只摇摇头,向正戴着工作手套在除草的鸣狐和他肩上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