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英国公府备受宠爱,俨然是圣上眼中炙手可热的人物。
只是这一家子离京多年,蛰居幽州苦寒之地,英国公又空有爵位无实际才干也无官职,在勋贵人家眼里还是上不得台面的。
这便有了和周家议亲之事。
论家世和圣上恩宠,英国公府自然更胜一筹。
但周家是书香门第,周思敏又在京中任要职,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也不失为良配。
只是,周青棠听说那刘善是个走狗遛鸟的纨绔子弟,对这桩婚事实在不喜,这才拉她们二人相商。
卫凌雪是个圆滑的人,嘴里千般安慰,可说来说去也只用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传闻未必是真总得见上一面才知好赖”
的话来搪塞,实际的法子半点没出。
舒梵自然也不敢随口贬低英国公的嫡子,且也觉得卫凌雪说的不无道理,便道:“你与他也不熟,未必如传闻说的那般。”
周青棠只好道:“那好吧。”
隔了两日又叫人把她们找了来。
舒梵和卫凌雪下马车时明显都怔了一下,说起来这也是长安城里有名的一处地方,朱雀桥边人流如织,不远处便是停泊在岸边随浪沉浮的花船。
粗略数了数,足有数十只之多,码头上人声鼎沸,更有花娘在招揽游客,嬉笑宴乐之声不绝。
“放荡不堪的登徒子!
和我议亲不过两日!”
周青棠快咬碎一口银牙,不由分说拽着她们沿着岸边往西走,直到一条巨大的花船前。
此处和别的花船不同,船头只亮着两盏红灯笼,船下另有侍卫肃立,瞧着气氛和刚才那些花船不同。
“我听说这等花船都是有背景的,我们还是不要去闹事为好。”
卫凌雪道。
舒梵不是个怕事的人,但也觉得词句不妥。
可话根本来不及出口——
“你胆子怎么这么小?”
周青棠甩开她,“那我和梵娘上去好了。
而且我们又不是去闹事,只是去找人。”
她这样说卫凌雪也不好说什么了,被裹挟着上了船。
“三位小娘子,来错地方了吧?我们这儿可不接待女客啊。”
一位衣着华贵的半老徐娘缓缓上前,纤纤十指往后随意一点。
灯笼烛火映照下,“春江花月”
四个字赫然刻在牌匾上。
花船虽不似什么窑子勾栏却也不是什么雅地。
舒梵和卫凌雪都有些脸红。
舒梵拉了拉周青棠的衣角,周青棠却有自己的打算。
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她非要让刘善下不来台好退掉这门亲事。
最好他识相点自己去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