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了夫君一眼,微微一笑,接口道“可不是,我们夫妇二人,半生只得了这么一个独子,疼的像眼珠子一样。
若不是那年姜大人把他从惊了的马上救下来,阿琰如何能好端端活到今日”
薛琰含笑上前,将手中膏药恭谨地放在姜重山手边“姜伯父于孩儿有再生之恩,父母这些年说过多遍,孩儿心中从不敢忘记。
在您面前不觉拘束,反而亲切的很呢。”
姜重山面上含笑,萧玉漓见了也笑道“好孩子,过几年趁早忘了便是,免得你们总觉得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他呀,虽然当时是被马蹄踩断了腿,可没那么严重,要不是之后自己上
上下下的折腾,骨头长歪,不得不断骨重续,怎么可能落下病根呢这事以后不提也罢。”
众人言笑,气氛正好。
薛琰回到座位坐下,他的位置正对着宴云笺,抬眼便能对视上。
此刻一抬头,见宴云笺注视来,目光虽平静,但绝不冰冷,薛琰便弯唇一笑,颔首回应。
宴云笺微笑道“原来你也曾被义父救过性命。”
薛琰笑意加深,他本就生的唇红齿白,好不俊朗,又从来都自带三分笑,任谁了都觉他亲切“二哥这话,倒被小弟听出些门道,这个也字很妙,仿佛带些许知音的意味呢”
他张口就是二哥,嘴甜的很。
宴云笺几不可察一顿。
再他,目光就更温和了“义父之于我,自是再生父母的恩情。
你亦得他救命,我见你,如同见另一个自己。”
薛琰端起桌上的酒“二哥抬举小弟,我若有二哥万分之一的风采,可真是光耀门楣了。
如此,我们当真有缘分,这杯,我敬二哥。”
他遥遥举杯,含笑饮了。
宴云笺没有说什么,端起桌上杯盏,默默饮下辛辣陈酒。
“舅舅,据孩儿所察,这姜重山和宴云笺当真亲如父子,他们二人皆是重情义之人,想唆使反目不是一件易事。”
薛琰坐在公孙忠肃对面,一手撑着下巴,另一手拿着铁签子在碳盆中胡乱划拨。
虽说坐没坐样,但他一点也不怕。
舅舅对他一向疼至极,的比亲儿子还重,从不会因这些小事而说他半个字。
公孙忠肃的确无奈他一眼,由他去了“你一向细致入微,小小年纪,识人断物的本领就已非旁人可比,若你这样说,那倒是麻烦。”
“是麻烦,”
薛琰点一点头,舅舅什么都跟他说,他对这里边的事清楚的很,“在孩儿来,姜重山是不会杀宴云笺的,难道宴云笺就能下手杀姜重山吗”
当然不可能。
那既然不可能,宴云笺对于皇上那头就是缓兵之计,谁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
公孙忠肃说“阿琰,你还是年轻,你这就想错了。
我说麻烦,那是因为我信得过姜重山的为人,喜欢便喜欢,不喜欢,也绝不会做样子。
他对宴云笺视若亲子,那一定是真的。
可宴云笺之于他,我倒觉得未必。”
薛琰仔细回想了下“可是宴云笺对姜重山敬有加,那神色是做不了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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