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冷淡道。
又来了又来了,宋然心口的火气又因他这般无所谓的语气而蓄势待。
她也不再多说,有些生气地抓起他右手朝府内走去,后者就带着怔愣的神色被她牵着走进府门,穿过蜿蜒的廊道,朝他的房间走去。
茫茫夜色,只有庭院里零星灯笼洒出的亮光。
树影斑驳,恍然若梦,贺庭萧没有抽回自己的手,这是他本能所做的接受。
他放任自己的直觉,任由那种熟悉的迷幻侵蚀自己残缺的魂魄。
张九又一次见证了这样的场面,他带着巡逻的队伍,见自家大人被气势汹汹地宋然拖着往前走,他默默垂下了头,对宋然钦佩之意更甚,心道:宋姑娘乃神人也。
唐晓生去安排尸骨停放之地,张九在带人巡逻,贺庭萧身边也没其他侍从候着,只有府中仆从端着水盆守在门口。
两人进了房,宋然将水盆放在桌上,她问道:“金疮药呢?”
贺庭萧迟疑了片刻,道:“应是在柜子里吧。”
宋然摇了摇头,她就多嘴问这一句,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怎么会知道这些物事被归置在何处呢?
她打开柜子开始翻找,里面被她翻出不少瓶瓶罐罐,她看到‘金疮药’,打开瓶盖闻了闻,确认是这药物无误,便关上了柜门。
刚刚她还看到许多金色瓶身的罐子,她打开了其中一瓶闻了味,她能辨别出来的药物全都有凝神静气的功效。
她微蹙着眉,拿着金疮药放在木桌之上,拉过贺庭萧的手掌,开始解开缠绕在上已经被血液浸透干的衣裙布料。
伤口很深,疤痕狰狞,血液半干粘连着布料,轻轻一扯还有血液渗出。
两人都没有说话,房里极静,静的宋然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心跳的律动之音。
她非常轻缓地上着药,她觉得自己的掌心都开始隐隐作痛起来,手下动作更是轻柔。
“没事,这不算什么。”
贺庭萧声音清冷,似乎没有任何情绪。
就像这不是他的□□一般,随意到令人窒息。
“为什么?”
宋然嗓音有些哑,她还是问了出来。
他扯了扯唇角,沉默了许久,久到宋然觉得他可能已经不会回答自己了。
可他神色带着丝游离,似乎又重回了那时的场景,他有些艰难的开口:“我总能想起她,总能想起我没有护好她在她经历那些绝望之时,我竟不在她的身边”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唇色又开始白:“这让我感到无能为力痛苦又煎熬,想死却又还不能死”
宋然刚刚替他撒好药物的伤口,又因他克制不住的紧绷而迸裂开来,鲜血又一下涌了出来。
他病了宋然突然清晰地意识到,他真的生病了。
她忍着情绪,转身拿出柜子里的金色药罐,她站在他面前,取出里面的药丸递给他。
他不接,就直直看着她,像是要从她身上看出什么来。
“我还不能死。”
他似乎已经陷入一种梦魇,出的声音近乎呢喃。
宋然心口一痛,她默默将药放进自己嘴里,然后在他的注视下朝他附身靠近,在后者略显惊慌的神色中,将口中泛着苦味的药丸用舌尖塞进了对方嘴里。
宋然离开他的唇,眸色是说不尽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