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赤井秀一清楚,自己并非完全立于不败之地。
起码——起码谁从佛罗里达想要飞回日本,不仅选择自己开车,而且一路开往城市之间衔接处的荒野上?他清楚自己的行为目前而言,还在对方可预料的范围之内;或者说这就是对方口中的一起去喝一杯。
而后两辆车双双脱离公路,就此开往峡谷。
两侧是较高的悬崖崖壁,中间则是磕磕绊绊起伏不平的崖底。
即便赤井秀一从刚开始就一直开着车灯,但现在有了崖壁反射灯光,他方才能看清自己追猎的对手。
干邑骑着美国那种不良青少年最爱玩的改装摩托,身上的衣服也从办正事的西装换成了适宜运动的全套工装,皮鞋换成了靴子,和摩托看起来倒还算相配。
赤井秀一想,他果然是早有预料,为此还换了身衣服。
至于自己白天里看到他还扎了个小辫子,现在看却是散,则是没什么必要的讯息。
一根绳终归玩不出什么花来。
突破了高行驶所扬起的尘土,萩原研二已经肯定了徐伦的品味和动手能力;灵巧性极佳的川崎并非那种块头大声音更大的重型机车,它轻巧地足以爬上崖壁到驾驶员与地面平行的高度——这正是越野摩托该干的。
再加上其曾创造过的秒时破四百的世界纪录,巅峰情况下甚至是雪佛兰的两倍——但度并不能代表一切。
汽车自然也有他的好处,一条直道对二人都有利,也都不利。
萩原研二知道自己骑摩托拼耐力是必然不能拼过赤井秀一的,一条直道虽然降低了路况差错对于他的干扰,但也同样堵死了他的应对方法;而自身旁吹拂的高气流则无时无刻地不在消减他的体力。
救赎之道仿佛只有一条:向前逃,直到一方力竭为止。
他觉得除非赤井秀一来个突性心脏病,否则是不太可能比自己力竭更早。
而对于赤井秀一来说,他所能选择的选项似乎也很唯一:追,追到你们谁先放弃为止。
但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打破了眼下地理环境带来的桎梏。
谁说只有一条直道?
崖壁也是路。
他们行进路线的第一次交叉是萩原研二带来的。
他率先突上崖壁,而后凭最高所带来的惯性,直直冲上崖顶,而后在半空中完成了一个漂亮的飞跃——甚至于在最高点,他以手势向赤井秀一致意。
对方看了他的表现后情绪没有半点波动,立刻抄近道爬坡拉近距离,他们对这里的地形都一清二楚。
雪佛兰的底盘质量则算是相当可信一类,至少在这里绝对够用,甚至是绰绰有余;哪怕萩原研二为二人选择的赛车场地在此基础上添加泥泞与坑洼,雪佛兰也完全可以克服。
于是在爬坡拉距离之后,赤井秀一直接钻山洞第二次抄近道:先上后下,这也是他们路线的第二次交叉。
这一次交叉里,二人几乎可以面对面说话了,川崎和雪佛兰虽然还在相向而行,但距离近到几次都算得上对撞,火星四溅;但川崎的度优势再次领先,在拉开距离后,萩原研二再次冲向崖壁。
故技重施?这附近的确没有第二个近道可供我追击。
赤井秀一眯起眼睛。
但是若是他们彼此身份调换,自己在川崎上逃离追捕,则万万不可能继续直行。
即便分秒之间他们行驶过有一段距离,但对于这道峡谷而言则才算刚刚开头。
如果要在追击状态下一直拼耐力到峡谷尽头,则优势已经全部在自己手中。
虽说换了自己,恐怕连摩托这种工具都不肯选就是了。
他现在留的是长,赤井秀一可不想在追击时头卷入后轮里——但是现在也够难受的了,这长在夜风中总有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