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倒是利落。
萩原研二情绪平静,也不躲,眼睛向下瞟了一眼,还问了句:“拷完了吗?还要多长时间?”
诸伏景光沉默了一会,收起枪。
他俯身捡起地上的电脑,但全程都保持面对着萩原研二:“已经拷完了。”
“全吗?没有遗漏吧?”
“我连你证件照都拷了。”
“满月照呢?……开玩笑的没有那种东西。”
他后退几步,把二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一度剑拔弩张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
萩原研二坐在床上,稍微思考了一下:“你现在走不掉吧?……小诸伏。”
这个称呼他是考虑过的。
既然毒杀高桥雄一的宴会与埋伏照常生,那么自己大概率是没有忽悠过同期的。
不过没关系,现在也来得及。
迎着诸伏景光刚刚放松又马上紧绷的眼神,萩原研二笑了笑:“别紧张。
我是知道你名字没错,但是知道了也无妨的身份,安心就好。”
他不挑明了说,只模棱两可地给出些信息,反正聪明人自己会推,也肯定只信自己推出的结论。
“你把我的书房搞成那个样子,是为绘里香留后手?要是她拦不住贝尔摩德,至少可以通过书房把人引走。
……她今天很厉害吧!
她怎么跟你说的?”
诸伏景光有些无语地看着干邑,对方像是炫耀孩子的老父亲来开家长会,一脸期待地问自己家闺女表现如何。
事实上我差点杀了她,然后今夜的走向会截然不同。
但是她说服了我,并且拿出了对于她这个年纪而言算得上完美的解决方案。
而我则为她兜底,并且也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目标。
无论未来如何,但这一刻我在庆幸自己没有痛下杀手。
这是失职吗?我背叛了自己的信仰了吗?在这之前,我提醒过自己不能轻信她,但结果是我们还是彼此依靠着瞒天过海。
……所以我还是在为她高兴的。
诸伏景光闭上眼,但是看清了自己潜意识中的态度:是的。
我是在为她高兴,为她拥有保护自己,斡旋之中让自己活下去的能力而高兴。
但这个苗头是危险的,未来或许会不可控。
我就像误打误撞收养了受伤的狼的幼崽的牧羊人,先开始以为这是条做牧羊犬的好材料,但即便她长出尖锐的牙齿,瞳孔变尖,脚掌厚实粗糙,已经显出狼的样子来,我却仍然舍不得杀掉。
如果真的只是条狼就好了。
要么规训它改化它,剪掉爪子拔掉牙齿让它做牧羊狼,要么教它生存技巧喂它吃带血的生肉,为它找一个好狼群,趁着雪化的春天放走它。
但是偏偏没那么简单,狼走得了后面这条路,人不行。
现在狼群的大部队找到了这条遗孤,她的父亲舔舐着她的皮毛,但是我得亲手把她连同她的父亲一起枪杀,连同身后的族群一起。
我只能选这条……或许一开始是这样。
但是现在的情况就很怪。
诸伏景光看着与自己,与这样一个近乎明牌了的卧底共处一室却怡然自乐的组织成员,心里满是无处抒的荒谬;这感觉有点像自己举着□□靠近狼群,然后那只自己放归的狼的父亲突然站了起来,把身上的皮一脱,原来是一个n多年不洗澡头乱蓬蓬但眼神里有光的人朝着自己打招呼:嘿你好!
我是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的!
我跟着这批狼群爬了好几年了,感谢你为我的观察样本提供了新的类别:人养的狼!
就是特别的怪,特别怪。
诸伏景光努力摇摇头把一些奇形怪状的比喻从脑子里甩出去,把话题拉回正事上:“……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