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把选择权交给宫野志保了,给她做心理准备的时间,也是试她的态度;要是真的对组织恐惧到一定程度,那他以后也要小心点避开。
他抬起头。
楼房的窗户是这样的,里面可以看到外面,但外面看不到里面。
从楼下望上去,可以看见其中倒影着的天边的夕阳。
虽然看不见其中布置,然而感官灵敏的人,自然会有所察觉;萩原研二感觉到一道目光。
多年以来他经常体会到这种感觉,被人居高临下注视,被人由背后监视;不一而足。
但多是攻击性的,或是充满探究;然而这道目光实在不同。
很像刚出生的小动物濡湿的双眼,又有些防备,还有点胆怯;溢着颤颤巍巍的水光,仿佛下一秒就要挥舞着自己新结识的小短腿火逃离。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最无害的注视了。
萩原研二一时间联想起纪录片里一脚深一脚浅bia唧bia唧趟泥地的小火烈鸟,很想乐;但随即想到那纪录片下一个镜头就切到腿上裹满盐碱跟不上大部队的小鸟,又笑不出来。
他年少时泪腺达,看了就眼泪汪汪;此时贝尔摩德在一旁笑吟吟补上一句:摄制组不会干涉正常的弱肉强食优胜劣汰,不会上去为它们去除腿上的盐碱的。
他随即嗷嗷哭嗷嗷哭,贝尔摩德看乐子,觉得小孩还是会哭会笑的好玩。
像黑泽阵那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实在没意思。
她一边在心里拉踩另一个青少年,一边听着当年尤其稚嫩的萩原研二小朋友下定决心说以后要专门蹲在泥地里当给火烈鸟修脚的。
她说嗯对对对,反手把电视调到汽修的节目,刚才还眼泪汪汪的小孩马上又神情振奋。
少年人的爱恨都是轻佻的,像清晨凝结在草叶上的露水;来的快去的也快;为小火烈鸟留下的眼泪水还没掉在地上,就又咧开嘴笑了。
贝尔摩德摇晃着手里的酒杯,这样的孩子她看过太多次,很快,连人都杀得的心,也就不会再真情实感地管小鸟了。
这么想着,她很快将眼前的一切抛之脑后。
站在侦探事务所下面,萩原研二很耐心地感觉到那股视线消失,知道会有个结果。
很快毛利兰下楼来,神情满是歉意:“对不起啊三木先生,她比较怕生……”
“没关系。”
萩原研二说,“我答应过你陪你去熟悉一下流程,也还是会去的。
包括她以后应该也是在帝丹小学读书,没问题吧?”
这附近的确没有更近的小学了。
毛利兰想想自己童年也是在那里度过,故而没什么异议。
萩原研二则暗自松了口气:只要能确保把志保送到这里读书,但凡她看见宫野明美一眼,都绝无可能再乱跑了。
这就算是一层保障。
只要她还能留在米花町,至少不太可能明着出什么乱子,也还算是比较安全。
想到这里,萩原研二又问:“说起来,她是不是还是没有说自己叫什么?或者小兰给她起名字了吗?”
毛利兰摇摇头,说还没来得及。
萩原研二于是说:“那就起一个吧。”
到时候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