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你快些劝劝。”
张显仁跪在地上,一个劲地递眼色给李明如。
“父皇,二皇兄与北戎拓跋泽密谋挑起凉州大战,确是证据属实。
儿臣已抓住透露我军军情的奸细张闱,曾任凉州左路军参将。
我又派军中斥候将令丰知白深入北戎,她亦可作证。”
李明如停了下,只见他的父皇似是瞬间苍老了几岁,手抚额间,低眉沉思。
“然今日儿臣特地屏退众人,单独禀报父皇此事,儿臣也是左思右想,进退两难。
如禀报父皇,论法理,二皇兄犯叛国之罪,当诛之,可兄弟手足,血脉亲情,儿臣实在是不忍。
可若是瞒下不提,儿臣对不起那血战沙场数月的凉州军,对不起那几万惨死的将士,更对不起父皇自小教导的忠君爱国之道。”
李明如一番话说得声嘶力竭,双目通红,瞧着也是为难到了极点,说罢,便重重地磕了个头,额间刹那见了血。
皇帝看着眼前这个自小不受宠的儿子,明明是大胜回京,却毫不招摇。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倒还真像那么回事,老李家何时出了个以德报怨的大圣人了。
“那你说,该当如何办?”
皇帝从怒火中冷静了下来,挑眉问道。
“儿臣哪敢置喙此等事,一切均交父皇裁决。”
李明如额间血滴落于地,谦卑之极。
“此事我已知晓,你回去吧,好好医治,夜里宴席莫漏出来。”
皇帝摆了摆手,说道。
“谢父皇关怀,儿臣告退。”
李明如青衣玉带,缓缓退出乾清宫,拿出袖间手帕,不甚在意地擦了擦额间,大步流星出了宫。
“皇上,饮杯三清茶吧,今儿天热,正好解暑。”
张显仁小心翼翼地说道。
“呵,你个老滑头,你不如说让朕去去火,你说说,这老二脑子也不知是怎么长的,愚蠢至极。”
皇帝端起茶碗,浅尝了一口。
“奴才方才可是吓坏了,大略都听不太明白,如今也记不得了,只知虽波澜丛生,现如今也是有个好结果的。”
“你这话倒是说得对,蠢老二弄巧成拙,为他人做了嫁衣啊。”
“陛下这话,奴才又是听不太懂了。”
“我看你啊,是最懂的,老九脑子好使,比老二强,可这天下也不是脑子好使就能做主的,再瞧瞧吧。”
皇帝心里明镜似的,老九这招以退为进,用得甚是漂亮。
申时刚过,宫里传了道旨意,说得不清不楚的,大抵就是二皇子李佑宸德行有亏,殿前失仪,罚俸一年,禁足一月,以观后效。
二皇子府甚大,坐落得离皇宫极近,仗着母妃得宠,占了个好位子。
只见二皇子李佑宸跪身接旨,面不改色道,“谢父皇隆恩,儿臣接旨。”
他一身明黄龙纹服,挺直脊梁,端出最为受宠的皇子派头,待宣旨太监走后,他才缓缓起身。
一旁因在二皇子府中议事的五皇子紧跟着起身说道,
“二哥,老九还是把事捅给父皇了,这次算我们栽了。”
五皇子李佑时面色狠辣地说道,本就狭长的眼睛眯了起来,如同浸满毒液的爪手,阴毒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