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棠》全本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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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辣辣的日光底下,气氛变得十分焦灼,秘书凌霖正打算上车,但许西棠忽然拉住他的手小声问他:“宴叔叔他……下次还来吗?”
凌霖有些不明所以,笑看了她一眼,纳闷:“我不太明白许小姐您的意思,您是问晏总下回还有空来申大看您么?”
“……”
许西棠脸色一红,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这个凌秘书看来也挺坏的,有其总必有其秘!
“我是问……晏总还会来申大看展览么?听说他捐了一个亿给申大,我们老师让我们几个好好表现,连小组作业都要做得像模像样呢,你知道我们今天在展览室看的都是仿品,如果……我是说如果晏总短期内不会再来,那我们的小组作业就算大功告成了,不必再为了他的再次莅临而重新布置。”
凌霖笑了笑,不疾不徐地问她:“晏总如果还来,许小姐该如何应对?”
许西棠:“当然是……厚着脸皮去博物馆求爷爷告奶奶借点像样的文物来镇场子啊。”
凌霖又笑:“许小姐放心,晏总今晚就要飞悉尼,短期内不会回国。”
“……”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她竟然不是很开心,换作是从前,她会高兴得跳起来。
她其实也并不清楚自己对晏西岑态度的忽然转变,只因在她的设想中,晏西岑和她是完完全全两个层次的人。
这个层次不仅仅是地位,也隔着一层辈分在那儿呢,所以她没往男女情感的方向上边去琢磨和他之间的关系。
但内心深处的渴望是骗不了人的,她知道,自己对晏西岑越来越在意了。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她真的吓了一大跳。
幸好,她掩饰得极好。
晏西岑不近女色,她又是他侄子的女朋友,所以他一定只当她是小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根本没把她当女人看吧。
对于这个念头,她有点儿难以接受。
也许是她有病吧,连晏西岑都敢惦记上了。
她只是许家从外边捡回来的一只可怜虫,全仰赖于许家的栽培才有了今天,但晏西岑不一样,他是富晏沧怀最看重的儿子,母亲是港岛豪门世家之女,一出生就众星拱月,肖想他,无异于肖想天上的月亮,他太遥不可及了。
司机已经点了火,正在倒车。
晏西岑今天没戴眼镜,他半眯起眼,朝后视镜极淡地投去若有所思的一瞥,许西棠还站在那儿,双手抱着装裹书画的暗红色锦盒,整个人显得十足乖巧,似一朵落日下的雏菊,日光洒落在她的脸颊、手臂、敛在裙边下的脚踝,她皮肤白,也薄,日光底下,更几近透光似的白。
目光不经意般交错的那一刻,她先是怔愣,随后垂下目光,一阵风吹起她的裙摆。
她好乖。
晏西岑淡淡移开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吩咐司机开车。
司机应一声。
后视镜里,她的身影慢慢拉远,晏西岑再度将目光移到她身上。
假如有人可以测量出那抹似有若无的目光的温度,那人一定会感到惊讶,那道目光炽热而滚烫。
这辆顶配的迈巴赫一出场便夺目四射,车牌号“”
,格外嚣张,懂行的一眼便知,车牌比车还贵,它轻轻松松引来路人的注目围观,只因迈巴赫常见,但如此嚣张的车牌却并不常见,已经有不少路人拿出手机偷拍,车子里的男人之前还和路边一个女大学生交流过……这足够令人浮想联翩了,那车子后座的男人贵不可言,光是一个眼神,站他面前的人怕是骨头都要软几分下去。
许西棠抱着装有《残荷寒鸦图》的锦盒原地默思了一会儿,她目送那辆车牌号的迈巴赫驶向远方,迈巴赫很快没入车流,逐渐只剩一个小黑点,直至消失不见。
她记得这幅钟秋岳老先生的《残荷寒鸦图》,奶奶曾托人找了很久,但一直没有踪迹,这幅画作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二十五年前的朵云轩秋拍,被一位京市的富豪以两千万的价格收入囊中,在当时这已是天价,而到了现在,钟秋岳先生的作品早已翻倍,那么这幅钟老的代表作《残荷寒鸦图》的含金量就非常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