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郡,禁山。
春天到了。
“牛呢,我的牛呢?”
林栖猛然从母牛背上坐起,瘦弱的身子立马打起哆嗦。
就放牛时,打了个盹,咋小牛犊不见了?
老母牛时不时哞一嗓子,也在呼唤着小牛。
他四下张望,不见踪迹。
禁山常年有雾气笼罩,只有晴天正午,这雾气才会散去,视线才算开阔。
此时虽是上午,但天阴沉沉的,远处一片朦胧。
小牛犊平日里不会离开母牛十步远,咋会跑不见呢?
该不会是遇着啥了吧?
这禁山里向来有不祥的传闻:凡是常年在禁山里打转的山民,大多都没了。
有传言说山里有妖兽的,有鬼怪的,有魔头的,反正说啥的都有,玄乎的很。
百年来,原本的化龙山就变成了禁山,成了不祥之地的代名词。
也因此,没遇上灾年家里揭不开锅,村里人是不会往这里瞎跑的。
是我起猛了?
再次起身,心也提了起来。
耕牛,是稻花村农耕村落的重要生产资料,哪怕是小牛犊也十分宝贵。
得找回来!
不敢高声疾呼,生怕引来什么可怕的东西。
山路不好走,他滑下牛背,牵着母牛往远处寻找。
立春才过,此时春寒料峭,禁山里湿冷湿冷的。
他一身单薄的麻布补丁短打,外加多层的背心,抵御不了山风。
“啊嚏,啊嚏……”
连打了几个喷嚏,嗓子有些沙哑,鼻子堵的难受,头也晕乎乎的。
感冒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咬牙寻找,却始终不见小牛踪迹。
完了!
郑老狗定不会放过自己。
这回怕是得破财消灾了。
可上哪去搞钱?
林家是给第九等世家的春江郡郑氏当佃户为生。
每年缴完佃租和赋税,就所剩无几了。
一家人一直挣扎在温饱线上,饿不死,也吃不饱。
可以说家徒四壁,也没几个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