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用手摸上去时又发现,那并不是简单的纹身,而是有明显手感的,并不平滑。
他早年听说过一种纹身方式,与普通纹身不同,是割下身上的肉并灌入染料,再等待伤口慢慢结痂。
侪黎是理解不了其中
的美感的,就连看着那些图案他都觉得诡谲无比。
他不敢置信的摸了又摸,没有感觉到疼痛,而这痕迹只有可能是温慈留下的,这让他眼中梦与现实的边界更加模糊。
这个“纹身”
,除了一号以外,他没有别的能询问的对象。
“……这是什么,一号。”
他问。
“什么什么,让我看看?”
这会儿一号的声音倒是很快便响起了。
“噢,这是印记啊,”
它说,“你是做什么了吗?”
不是做了什么,是被做了什么。
侪黎深呼吸了几下,他想起之前没有任何回应的系统,想起他本来有可能用吊坠盒抵抗,想起……
原本混乱膨胀的情绪过了某个极点,像是胀大到极致的气球一样,轻飘飘地破裂了。
不。
他忽地冷静下来了,十分冷静。
他现在是打算做什么?
诉苦?指责?
被拉进“梦诡”
本身就非他本意,他又能说什么呢?
一号说得很对,他并不能将一号视作什么,它只是个系统,充其量起个辅助作用。
归根结底,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
昨晚的事情确实出乎他的意料,调整过来之后,又不是那么难以接受,起码从字面意义上来说,他没有什么损失。
没有遭遇危险,没有断手断脚,除了这个“纹身”
以外,他身上没有一点伤。
侪黎平静的将昨晚的事情讲了一遍。
“昨晚?我昨晚回你了?我……”
不知为何,一号似乎自己也有些混乱,随后它沉默了。
它没再说其他什么,只是按照侪黎的要求,教了他道具的取出以及使用方法。
它仿佛并不记得侪黎曾经询问过它对于利用吊坠盒效果的可行性。
侪黎不想去追究,他问:“这个印记,算是一种倒计时吗?”
尽管温慈未曾对此作出说明,他那种觉得这个印记会持续“生长”
的直觉还是无比强烈。
它会如藤蔓一般在他的后背攀爬,等它长成的时候,便会发生极为可怕的事情。
“是。”
一号言简意赅。
于是侪黎穿好衣服,收拾好自己,决定不能乱了阵脚,要有条不紊的进行今天的计划。
他今天要去找严向荣问话,他有预感这会是一个巨大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