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方霓被罗姨拽进里屋,拉着她同父异母的妹妹,但是梁恒波居然也跟过来,背着手站在她旁边,脸上不出任何情绪。
房间里,一股婴儿和类似痱子粉的味道。
床前很挤,梁恒波站在她后面。
他飞快地跟她打一个手势,意思是,待会出去说句话。
罗姨却也到了“哎呀,你我。
真是的,都忘记给你们倒水了你们坐。”
宋方霓只好开口“不用麻烦了,真的。”
宋方霓每次回来,虽然避开罗姨,但也托着父亲给继母带点礼物,羊绒围巾或护肤品什么的,彼此还有面上的客气。
罗姨又说“这就是欧阳先生,真是一表人才。”
不管罗姨是否真正认识欧阳文,这一句话,成功地让三个人都陷入尴尬。
爸爸是今天才知道女儿和欧阳文的婚约取消了,他给了继母一个眼神。
梁恒波嘴角紧抿着。
但他随后垂下眼帘,认认真真地说“我是梁恒波,您好。”
接着是一阵兵荒马乱的忙乱,除了小婴儿还在酣睡,罗姨和宋父开始很小声地耳语和议论,圆圆则悄悄地打量着他们。
宋方霓朝梁恒波点点头,两人路过门口处那巨大鱼缸,走出来。
这街道虽然破旧,但也是人来人往的地界。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头顶的天空却是被各种乱七八糟的电线遮挡着。
附近除了各种琳琅的小饭店,也没一个能坐下来的地方,他们静静地走着,最后,停在一家加盟的奶茶店门口。
梁恒波先问了一下她的伤口,她的手臂重新被包得严严实实,因为又多了一道淤青。
但是,也没必要向肇事者的外甥告状。
宋方霓只是说“你怎么来了”
他盯着她“问得好。
你怎么走了”
这时候,宋方霓突然很敏感地意识到有一双眼睛在他们,她不动声色地往旁边了眼。
那个圆圆也跟着他们走过来,正站在很远的地方,隔着几棵歪歪扭扭的白杨树,观察着他们。
这个跟罗姨来的小姑娘,宋方霓几乎全无接触,但现在,她觉得这个圆圆有些奇怪,用“奇怪”
形容花季少女有点不合适,可是她着自己的神情,有好奇、羡慕,敌意和一股隐藏的怨恨
准确地说,嫉妒。
她很明显地感觉到,小姑娘喜欢梁恒波,不是那种大哥哥的喜欢,而是异性之情的喜欢,或者是,仰慕
宋方霓失神地想,当初她和梁恒波交往时,也在圆圆的这个岁数呢。
她很轻地叹了口气。
正在这时,眼前的人却撑住她肩膀,他倾身,脸微微往右侧歪了一下,然后就吻住她的唇。
宋方霓的呼吸停滞。
梁恒波把人揽到怀里。
他磕着眼皮,唇齿交缠,她的舌,凉却软,吻起来有一股菠萝的甜味。
这条街很狭窄,但没有他们交错呼吸空间的狭窄。
他的手臂紧紧地贴附着她的腰,呼吸很乱,因为克制着迫切,所以男人的表情显出几分矛盾的易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