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挂钟来到两点,时间有些难熬了。
没吃饭还好,平时错过饭点是常事,已经习惯了,痛苦的是久坐不许动。
都是在外奔波惯了的,走路不怕,最怕坐。
突然连坐几个小时,只有一张窄小的硬质圆凳,重量全压在腰臀,腰肢酸得发麻,腿也慢慢肿胀。
时间越长,坐得越艰难,也不是没有尝试过起身,都被那个男助理制止了——他她们,就跟犯人似的——连上洗手间也要轮着去,还要叫个安保陪着去用会议室里面的洗手间,生怕他们当着全会议室人的面把洗手间炸了似的。
“真恶心,”
连韩雯也忍不住小声咒骂起来,“一群狗太监,狐假虎威变着法子折腾人。”
叶昔心道,也不是狐假虎威,不就是元昐授意要折腾她们么。
今天金融大厦总部的高层全都来了,一块玻璃之隔,把她们的情况得清清楚楚——杀鸡儆猴也好,以儆效尤也罢,表面起来没对她们怎么样,但金融大厦的人精们,哪个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管你是“龙虎榜”
还是优秀团队长,管你是业务繁忙还是身体不适,只要碰了元昱,就会受到“惩罚”
,昨天对着元昱笑,今天就在肚子里哭。
叶昔是真的想哭。
莫名地,在这个残酷的时刻,她突然感性地生出了一丝伤心。
瞄了眼顾远征,他一脸沉静,再垂眼他被温德盛踩过的鞋——已经擦干净了,在安保的监视下离开了一小阵——顾远征由不得一丝污秽留在鞋上。
可刚才温德盛当面睬他,他却忍着不出声。
叶昔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着关心的人含垢忍辱的感觉很糟,她顾远征如此,想来顾远征她们团队的人亦如是。
她心里难过得近乎茫然,脸上僵硬有滚烫,眼窝也逐渐热起来。
想逃,很想。
乘着男助理向大门的一瞬间,叶昔又一次把手机藏进裙子的凹陷里,向韵儿发信息求救。
元承和待韵儿是真好。
这几天集团和子公司股价大跌,旁边董事局大楼陌生脸孔出入频繁,连叶昔这里都有客户打电话来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想而知因元承和结婚这件事造成了多少混乱。
对等的,这几天对蒋韵儿身份的猜测和无端的诽谤也越发离谱和难听。
在全集团乃至全世界都乱成一锅粥的时刻,元承和带着韵儿离开了,奔向地球最远的南端,远离纷争和流言,寻找最纯净的,和最简单的。
如果韵儿向他开口...
叶昔遮遮掩掩地点开对话框,韵儿昨天发给她的一连串图片赫然在眼前。
巨大的冰川占据了整个画面,那种透亮得让人忘记呼吸的蓝色,在阳光下不出寒冷,只觉美丽。
一眼震撼,二眼心安,仿佛宇宙间只剩下你和冰川的神明,你仰望祂,祂怜你。
韵儿配文:innerpeace送给你,愿你心平气和,不要生气,生气长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