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戈路过巷子口时,打眼瞧见对方背影时还不太敢认,走近些才基本确认了。
范世偌闻声有些慌乱的转身看了过去,眼底的惊忧一览全无。
“怎么了?你哭了?是生什么事了吗?”
袁戈疑惑的看着她,又看了看她背后,漆黑一片着实有些不安心,扯着对方的衣袖就要将对方往外拉,却被范世偌挣脱开了。
袁戈不耐烦道:“你怎么了?能不能不要闹情绪,知不知道公主也很担心你。”
一提到公主,范世偌立刻变了脸:“我不需要她担心。”
袁戈见她态度如此大的转变,心里也隐隐生了猜疑,他总觉得范世偌对赵昧似乎有很大的成见,虽然平日里她总是对赵昧恭而有礼,可嘴边的笑却感觉是浮至表面,让人看着膈应。
袁戈对她没什么耐心,加之她对赵昧的态度更加让他不悦,索性就撂了句话:“你若是现在不跟着我回府,出了什么事,也怨不得旁人。”
他只静静等了一下,见范世偌丝毫没有要抬脚的势头,他便要转身离开。
只是他刚一转身,眼前突然划过一道黑影,下一刻,他的脑袋被重物击打,整个人昏沉沉的倒地不醒。
“袁郎!”
范世偌大叫一声,连忙跑到袁戈身边蹲下,抬头怒瞪着眼前的黑影:“你干什么?”
那道黑影半张面孔隐藏在帽檐中,露出刀刻般的下巴和逐渐上扬的嘴角,耐着性子道:“后面没你的事了,好生回去吧!
她们若是问你,就说你随处逛逛,并未见到驸马。”
“我不走,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不会…想…”
范世偌红着眼,哽咽住了。
“放心,他毕竟是驸马,我又怎会真的让他有事,反倒是你,今夜的事我不想来日听到风言风语,否则,你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也一样会传了出来。”
见她始终不起身,孙尧早就不耐烦了。
他一把拽起范世偌,将她整个人甩到巷子口外,转身招呼躲在暗处的手下将地上的人扛起来带走,很快,这条巷子又归于无人的寂静。
“嘶——”
“呀!
公主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晓晓忙将赵昧的左手捧在手心,一口接着一口的吹着凉气。
在二人面前的圆桌上,一壶冒着热气的茶水倾撒出一半,顺着桌边往下滴落。
“晓晓,我的心里总是有些不安稳,有些慌。”
晓晓拿出药膏一边给赵昧抹药,一边说:“公主是方才走了神,被热茶烫了才会心神慌乱,休息一会就会好的。”
冰凉的药膏涂抹在烫红的手背上,将那难忍的灼烧感慢慢覆盖住,也让她的心稍稍舒展了一些。
她抬起一双眼睛,盈盈动人,似是水中明月闪闪光,让人忍不住心动,又不忍心探取。
那总是携卷着的暗红宝石,正在一点点的消失殆尽,留下的是与常人无异的一双黑眸。
数天前的晚上,准确来说,是和袁戈生了那些难以启齿的第二天夜里,她因为眼疾作而疼痛不已,无力起身。
晓晓闻声连忙给她喂药,送到嘴边的药粒突然停住,那张毫无血色的嘴唇也同样是紧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