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末,她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将一枚金雕凤羽的眼罩戴在了公主的左眼处,通体鎏金,栩栩如生,如同刻在赵昧的脸上。
确认妆无误后,晓晓接了公主的意思后,这才允了外头的人进屋说话。
来者是一位看着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对方一身束衣侍卫服,进入屋子里神情自若,丝毫没有一般下人该有的拘谨约束。
“化春,你以后能不能注意点,别总是趴在窗边说话。”
“知道了知道了。”
晓晓这话都不知提醒对方几次了,每回对方也是这般回复,结果下次依旧如此。
赵昧盯着镜中那副被遮住一只眼的容颜看了许久,这才转过身来,用那仅露出来的右眼看向化春,问道:“大清早就跑来我屋子里,是有何事?”
化春上前一步请了礼,后道:“京府衙门的张府尹登府要求见公主您。”
“有说何事吗?”
化春摇摇头:“一脸的急迫样,倒是没说何事,不过我大概也猜到了些。”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张印有字迹的纸张递了过来,赵昧只看了一眼,脸色便沉凝了下来。
“让张府尹去前厅等我。”
张府尹此次是负荆请罪而来,是以他身着素衫,手持着官印,一见到赵昧立刻就下跪请罪。
“下官管制不严,竟让了那狂逆的歹徒跑到官府里撒野,是以牵连至公主,下官难辞其咎,还请公主罢了下官的职位,去为百姓重谋一位更称职的官爷吧!”
化春搬了张椅子落在张府尹面前,赵昧不多犹豫便坐了上去,一边品着茶一边听着对方跪地含泪的哭诉,道:“张府尹这是何意?你身为父母官,又岂是我一个公主可以说换就换的?这要传了出去,城中百姓岂不是又要论本公主的是非不成?”
旧纲瓦解,新朝盛起。
要是说起如今这京中何人最是不敢得罪,还得论起这位前朝留至而今的景言公主。
手握护城令,掌三万护城军,是何等的威风凛然。
偏不巧这位公主行事随心,又十分不讲人情,但凡惹怒了对方,且是讨不到好果子吃。
久而久之,大家对于这位公主的行事风格心生忌惮,名声却也越来越差。
张府尹便是抓住了这一点,况且近日他闻得朝堂风声,似乎有不少大臣都在非议女子掌权这一事,大体上是要圣上撤回公主对于护城令的掌控权。
“下官是万万不敢这般作想,只是眼下城中之事牵连至公主,下官属实心中愧疚难耐,特来请公主降罪。”
说着,他将手中的官印举托起来,头是重重的低下去,手却是举的端正,举的有力。
赵昧看着这举在她眼前的官印,眸中是细细的打量,不多时,她将手中的茶杯放置一旁的托盘上,起身将官印接了过去。
手上的重量消失了,范府尹心中饶是咯噔一下,他缓慢的放下了双臂,却还是不敢起身抬头。
赵昧拿起那官印看了一圈,问道:“那窃贼是在你的府中盖完所有告示后,又将官印放回原处,这才离开的?”
“是。”
“行事如此大胆,却没有惊动一个衙役,也不知是这窃贼的身手了得,还是你官府的衙役该换一批了。”
张府尹听着这话,犹是想明白了,他吃惊的抬眼道:“公主是质疑衙门里有内鬼?”
他的眼前停着一双罗锦绸缎鞋,下一刻,一方官印便落入他的视线之中。
“张府尹与其来本公主这请罪,倒不如好好清查自家门院。”
张府尹看着摆在眼前的官印和适才公主的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