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素伸手捂着嘴,腥红的液体从她的指间慢慢流了下来,顺着手腕一直流进她的袖衫里。
袁戈托着她,继续朝着前方走。
“你的命也是命,我相信背后那位公子也不会希望你出事。
城门外有我安顿的马匹,只要出了城门,一切都会没事的。”
瑶素看着他:“城中出了事,城门只会严防死守,怎么出的了城门?”
“我自有办法。”
瑶素面色苍白,沾着血渍的唇角咧开一道好看的弧度,于浓浓夜色中笑了。
“你莫不是当了几日驸马,就真以为这城中的士兵都能听你的话?别管我,我会跟你撇清关系,也能有法子助你洗清嫌疑。”
她任性的将袁戈推开,是比平日更加的冷静严肃。
“我已经暴露了,京中已然待不下去,也没有办法再帮公子图谋大业。
而你好不容易混进公主府,获得公主的信任,你不该在这个时候露出马脚,你听我的,快回去跟公主解释,她不会为难你的。”
袁戈道:“那你呢?你怎么办?”
瑶素背过身去:“你不用管我。”
她一手紧紧的捂着胸口,连吐纳气息都会隐隐作痛。
黑夜即将褪去,黎明终将破晓。
她将脸颊上的碎掖至耳后,轻轻的擦掉嘴边难看的血渍,抬眼间,视线里落入一块小小令牌。
金黄通体,精雕龙威,是她绞尽脑汁想要拿到的东西。
她惊讶的看向他:“你…你偷了公主的皇令?”
袁戈看着手里紧紧握着的令牌,面上情绪复杂难辨。
有些事情一旦做了,便再也无法回到正轨,而他,已然做出了选择。
——
一间昏暗的屋子里,窗扇轻轻的摇晃着,地面上落了少许月色银光,随着窗扇晃动而变化着,好似会跳动的星星。
赵昧半垂着眼帘,目光无神的看向地面,四方有官兵集结追捕的号令声,有木板沉沉的踩踏声,有急促寻找的呼喊声…还有她透彻寒意的内心,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不是你的错,是对方不够珍重你,是对方一直在骗你。
林缚赶到时,入门第一眼,就好像看见了一个不会动弹的精致木偶,面上沉沉,毫无生气。
他担忧的问道:“公主,你还好吗?”
林缚的嗓音沉稳有力,尤其他着重强调了后面一句,将赵昧脑中仅有的一丝清醒拉了回来。
她很好,甚至要比任何时候都要好才对。
她身负皇命,扛起的是万名护城军,她不能受任何情绪干扰。
“我被点了穴,短时间内四肢无力,先将我抱去城外瞭望塔,另备齐一旗护城军集守城外五十里外,严守待命。”
城外瞭望塔可观测数百里的视野,赵昧服用了药丸后,四肢的无力感要比预计恢复的早上许多。
她站在瞭望塔顶上,迎着曦光和冷冷的寒风,身姿笔直如玉兰松柏,傲骨嶙嶙。
远处数十里外的一条杂草丛生的扬长小路上,一匹黑马迎风奔腾,马背上,依偎坐着两个身影。
赵昧目光顺去,徒生几分怒意。
她抬手伸向一旁,下一刻,一把玄铁锻造的长弓落置在她手中。
这是她师傅张宏为她特意定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