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煜珩想起被木槿岔开没问的话,便追问薛老,“她的脉像?”
薛神医瞪了他一眼,又认真地看着闻溪道,“丫头,你身子弱,这些日子可得好好养伤,你的药我会让阿梓每日送去将军府,……你不喜生骨汤的味道,给你换一种味道淡些的,记得按时吃药!”
殷煜珩被瞪了一眼还觉得莫名其妙,薛老脾气古怪他是知道的,怎却独独对闻溪满目慈悯,他才认识她几日。
耐住不满,殷煜珩伸出大手掐在闻溪的后颈上,冷声道,“这猫崽子奔波一整日了,我先拎她回去打盹,晚点送药来我看着她喝。”
闻溪此时已经站不住了,任由殷煜珩摆布,虽很想朝他心口扎上一刀,可就算他将刀双手奉上,闻溪也没有力气把他给的心痛还给他。
他们走后,薛老的神情慢慢变得凝重起来……
入夜,都城达官权贵最喜欢饮酒作乐的地方,莫过于城西花落泽。
这里有大大小小几十条画舫入夜后张灯游船,各色伶人歌姬美轮美奂,多少世家公子花落其中,沉醉不知归路。
今岁入冬冷得早,很快就要冰封水面,画舫只能停靠在码头,挤在一处失了风雅,索性每年冰封前的最后一夜都会搞得格外盛大。
赵舜毅着常服,跟着聂云常登上花落泽最大的画舫牡丹舟,迎客的船娘簇拥着二人上了二楼雅间。
一楼中央躺到了一面巨型皮鼓,鼓面花牡丹花纹,正有一脸带紫纱的舞娘在鼓上抛着水袖,身姿妖娆,腰肢细软,一曲舞罢,引得叫好声连连。
“切~你就让本宫来看这?”
赵舜毅自是不会满足于普通的艺妓表演,颇有些失望地拨弄着手中茶杯。
聂云常咧嘴道,“自然不是这些个庸脂俗粉,一忽儿船开起来,今夜的重头戏就开罗,殿下请好吧!”
不远处另有一艘舢板船,船身漆黑,隐匿在画舫之间,船头立着一人,身形消瘦笔挺,偶有画舫头灯扫过,照在那双眸子上如鹰眼般锐利,仿佛能洞穿人的灵魂。
小船一直在牡丹舟侧,像是在监视着画舫上的什么人。
酒过三巡,丝竹之声骤然隐去,巨大的铜镜由人操控着转动,将火烛之光汇聚于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