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儿虽然不舍,却别无他法。
岑嘉树走出房间后,被一个仆从拦住,那仆从对岑嘉树十分客气道:“岑公子,我们老爷有请。”
宋侍郎为人虚伪又贪婪,现在知道了盐的事情,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攀附的绝佳机会,他来见自己,在岑嘉树的意料之中。
随着侍从过去后,岑嘉树脸色不大好,对宋侍郎行礼道:“晚辈见过侍郎大人。”
宋侍郎连忙上前搀扶,摆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岑探花多礼了,快快请坐。”
岑嘉树也不客气,撩起下摆坐在了他的面前。
宋侍郎道:“小女无知,犯下大错,没想到岑探花顾念旧情,肯前来家庙雪中送炭。”
宋侍郎此言,是在试探岑嘉树。
现在宋锦儿声名狼藉,而岑嘉树虽然前些日子遭到圣上申饬,但毕竟是新科探花,又是大皇子眼前的红人,自然前路无量。
若宋锦儿能嫁入永昌侯府,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他这个当父亲的,也能借此跟大皇子一派绑得更紧。
岑嘉树自然听出了宋侍郎话中之意,只是他有心救宋锦儿于水火,岑夫人却是不答应,故而岑嘉树没有接这话,只是道:“宋小姐年轻无知,犯下大错,您依然顶着压力留她一命,可见一片慈父心肠,可歌可泣。”
宋侍郎脸色有一瞬的僵硬,这让他摸不准岑嘉树对宋锦儿的想法了。
但宋锦儿提及,岑嘉树这个没落侯府的公子,能够一跃成为大皇子身边的红人,便是向大皇子进献了细盐制作之法。
宋侍郎联想到前段时间,户部呈上来的折子,言及今年盐税比往年少了足足四分之一,偏偏江南各地又相继爆发盐荒
宋侍郎不敢往深了想了。
唯一敢想的是,这最起码,是岑嘉树的一个把柄,更是大皇子的一个把柄。
圣上早有立太子的想法,而大皇子的生母出身高贵,他自己又颇有才干,在朝中呼声最高,只怕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可惜大皇子生性谨慎,身边围绕的能臣颇多,宋侍郎想要走到大皇子跟前,不是件容易的事。
那么这个把柄若是利用得好,便是他登上大皇子派这条大船的最佳契机!
宋侍郎与岑嘉树又你来我往过了几句话,发现岑嘉树年纪虽小,却不好糊弄。
宋侍郎不禁心急,吞咽了一下口水:“岑探花,实不相瞒,我也有意为大皇子效犬马之劳。”
岑嘉树的心沉了沉,旁人看来岑探花深受大皇子信任,前途无量,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大皇子是个极其利己之人。
盐政之事非同小可,他是献上了细盐制作之法,才得以参与进来。
现在宋侍郎一个非大皇子党的人,贸然知道了,还想要借此掺和进来,可不是一件好事。
更重要的是,自始至终,大皇子都以为细盐制作的法子是他献上去的,并不知道是出于宋锦儿之口。
若把前因后果跟大皇子讲明,大皇子必会对他产生不满。
可若是不说,这个把柄能成为宋侍郎进入大皇子党的契机,也能成为宋侍郎向二皇子投诚的东西。
权衡之后,岑嘉树脸色难看道:“宋侍郎是朝中肱骨之才,若有机会,我必会在大皇子面前,替您美言几句,只是宋小姐这边,还望宋侍郎厚待。”
宋侍郎心中大喜,连忙奉上一杯茶:“多谢岑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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