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风这话,赵深倒想要转问孙四。
有苦难言,他只得惨笑一声,哀哀叹道:“学生说的,确实是孙芙蕖。”
焚风倒是也没再追问。
依他之见,这书生素来不太聪明。
上一次的主意,等于白出。
这一次的消息,同样白讲。
赵深,这只知道读书的呆子……
因为中庭与院门间,有些距离。
焚风带着赵深,未能高来高走,便也就耽搁了须臾。
可焚风耳力上佳,他未及返回中庭,便已经听到了韩愫在笑。
不是从前那不阴不阳,怪异诡谲的浅笑。
焚风还从没见自家主子,笑得这样开心。
韩愫身子微晃,从廊前跌至了雪地里,可他仍旧在笑,笑得开怀畅快,朗月清风。
真就像天空上散了阴霾,换一轮圆月高挂,又或者晴日当空。
焚风自然是要去扶他的。
主子似未觉得冷,可坐在雪堆上,哪可能不受凉呢?
待走近时,焚风方才觉,原来韩愫醉了。
他跌坐雪中,笑得明朗,也许就只是因为喝醉。
原来,主子他也是人,也是肉骨凡胎……追随多年,焚风还曾以为,他从来不会醉呢。
韩愫的酒量极好,酒席宴前,推杯换盏,不曾一醉。
而且,他是个极其克制的人。
他知道自己何时将醉,故从不在快要醉时,多喝上哪怕一杯。
可是今晚,韩愫醉了。
从雪地里将他拉起,搀着他回卧房时,韩愫仍旧似心情大好,勾着唇,吩咐焚风。
“去酒窖里,开一坛最好的青竹酿……”
什么?
醉成这样,他还要喝?
下一句,倒出乎焚风所料。
“灌满一壶,明日里替我带着。”
想了想,韩愫又低低地笑。
只这一次,笑容变得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