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渡不得不亲自到场,对校尉从旁相帮,指挥这些军爷,尽快将道路让开。
坛坛罐罐易碎,故而时间再紧,缇骑们也都还是轻手轻脚,唯恐不慎将哪一坛酒毁了。
这倒是苦了玄渡,本打算战决,却迟迟没法子回去后院东厢,同主子爷复命。
他恰正愁苦之时,韩愫却竟然亲至此处。
劳烦了相爷前来,他暗叹自己没用,却也顾不得一味自怨自艾,对韩愫迎了上去。
“主子您有何吩咐?”
玄渡恭敬垂,低声问向韩愫。
韩愫未答,目光逡巡在堆积如山的众多酒坛之间。
少顷,他方指住角落里,不甚起眼的那一小坛。
“最好的青竹酿,不要给她。”
给她?
玄渡通透,转瞬便明白过来,这酒,相爷不肯给准夫人用。
可既是不肯给柔良,主子他又打算给谁人呢?
思来想去,他终恍然,或许是要给另一个“她”
。
听焚风讲,孙家的四小姐,也极嗜青竹酿的。
主子并不是自私吝啬之人。
他既然了话,要留下这坛酒,没可能打算独自享用,只会是欲赠给旁人罢了。
韩愫已然回身,复又朝东厢行去。
他终日里事忙,抽空来此,就只是为了替孙芙蕖,将他最好的青竹酿留下。
玄渡走去角落里,急急捧了那酒,跟在他的身后,随他一道返回至后院东厢。
其实主子爷没有旁的吩咐,他只要为其单独留下了这一坛酒便可,院门口的校尉仍需要他帮忙,他不必急于此时,便将这酒送来。
但玄渡又还有旁的话语,急于同韩相爷讲明。
闻得自己被兰台丞带去狱中之日,孙芙蕖引开了假山下的巡犬,韩愫复又回想起来,她七夕横塘落水,也是在不求回报,亦不计代价地帮他。
他隐隐似欲扬唇,又见玄渡仍在,遂只是沉声问道:“你不在院前做事,却有心思闲谈?”
玄渡摇头。
“回禀相爷,我所言孙小姐事,又怎是无关紧要的闲谈而已?”
他身子躬得愈低,向韩愫拱了拱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