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边缘,马蹄之声渐近,韩愫已携最后的一批猎物返回。
他身后稍远处,则是三太子乔络,扬鞭催马,迎头赶上。
四公主乔纵见着自家皇兄的身影,提裙疾跑,比柔良的脚步更是快了许多,与孙芙蕖擦肩而过,向着乔络迎去。
孙芙蕖待她经过,方才悄声回柔良道:“毕竟要在这日头底下曝着,又还刀剑无眼,天家与皇后娘娘,皆舍不得二公主遭一星半点儿的罪。”
相较于柔良,孙芙蕖更是明白乔继所受荣宠。
毕竟她虽然累世皆无缘得见帝姬凤颜,却一次次听闻过宋越和亲,乔继被嫁与太子云朝,成为了越国未来国母之事。
“说得可不是么?”
盯着乔纵远去的背影,柔良附和着她,冷冷哂笑。
“谁家得圣宠的公主,真同乔纵一样,在这围场边上,独自东跑西逛?”
二人已行至焚风马前,孙芙蕖这会儿距离乔纵极近,自不敢再戳她的脊梁。
柔良也适时地住了嘴,不言乔纵,而是笑问焚风,马背上这些猎物,都将被如何处置。
焚风一时迟疑,因见韩愫已至,忙去替他牵马,借机附耳,禀告了先时姿晴的话。
“她倒不争,会卖人情得很。”
韩愫满不在乎地轻笑了声,将本欲进献乔继的那只雉鸡,执鞭点住,转头看柔良。
“本该送二公主的,但因你在,便就不送她了。”
焚风从善如流,替他将所猎雉鸡取下,亲自递到了柔良的怀里。
“准夫人您回头攒个羽扇,准是要羡煞京洛所有女郎。”
直到这会儿,焚风总算悟透了乔继此举意图。
人家是在玉成韩愫与柔良的好事,焚风遂也帮衬,将这一对璧人撮合。
韩愫见柔良娇羞笑起,遂也满意一笑,拆下腰间匕,掷给焚风。
“去把鹿角割了。
她卖人情,本相总该要还上些许。”
一只雉鸡,换得一对鹿角,这份礼并不算薄,配得上乔继的贵女身份。
孙芙蕖早先该当在焚风恭维柔良时,便就锦上添花,也朝柔良美言上几句的。
但因为出得猎场之人,并不只有韩愫,她隐隐地白了脸,颤栗未能成言。
到这会儿,韩愫那一把匕稳落在焚风手里,却如同砸在她的心上,愈令她几近窒息。
偏偏她早已错目,死死望住策马奔来的太子乔络,故而几人之中,倒是乔纵最先觉了她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