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书玉读懂了他的眼神:他嫌自己累赘,从者如云,时刻拖着大尾巴出行。
她不甘地垂眸,顷刻间已下定决心,语气也变得谦卑起来:“我有不得不出城的理由。”
“你定是去找梁大人的,爹爹肯定就在他身边。”
高时明闻言微挑眉梢,没有否认她的话。
“望高公子怜我一片孝心,带我出城去。”
杨书玉心中没底,她从未如此低声下气地去求人。
她的声音沉了下去,城门口的气氛因静默而变得紧张,时间像是被冻住了一般。
“若我肯带你出城,你又能许诺我什么呢?”
高时明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打破了僵局。
杨书玉循声抬头,对上他那双黑稠得不见底的眼睛,听他咬重语气唤了自己一声:“杨家商行的少东家。”
“你想要什么?”
杨书玉似被他唤醒,突然间有了商人模样,要与之讨价还价。
高时明静默片刻,却转而叹道:“不得不说,你这少东家的身份还是有些许分量。”
他没有回答杨书玉的话,亦没有提出自己的条件,只是神色晦暗不明地同杨书玉对视。
他一手持缰绳,一手从容地掏出令牌,向下递出:“可识得?我只需要你们将城门打开一条缝隙,容马匹飞驰而过即可。”
接过令牌的官兵细细辨认着,却有些拿不准主意地和身边人低声商量。
许是他们都认为短暂地将城门打开一条缝隙,不至于让灾民冲破城门,他们也就不愿意冒险得罪高时明。
恭敬地归还高时明的令牌后,城门主事者便叫人移开拒马,让手下到城门处候着。
紧接着高时明单手纵马,行至杨书玉面前拦住她的去路。
原来杨书玉见他答应带自己出城,当即决定弃乘马车,正一瘸一拐地朝商行管事带来的马匹走去。
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杨书玉,任由马儿围着她踏蹄打转,不时还朝她打响鼻。
纵然杨书玉有月芽扶着,当马儿疯狂地摇头打响鼻逼近她时,她还是慌张地偏身躲避。
高时明见她那狼狈的模样,忍不住嘴角噙着笑轻啧出声。
瞧杨书玉那娇滴滴的模样,压根儿不像是会骑马的人!
“高公子牵着去我马匹的缰绳就好。”
杨书玉心虚,仍要逞强,“我把自己绑在马鞍上还不成?绝不会拖你后腿。”
“你怕是一次马背都没上过。”
高时明说得笃定,不留给她任何的情面,“跟不上我马儿的脚程,要我迁就你的度,那便是在拖后腿。”
他往后让出一些位置,正声道:“事急从权,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出城。”
这是要杨书玉与他共骑一乘,好最低限度减少因带杨书玉出城而降低的度。
杨书玉愣住,却很快有了决断。
此时她并没有更好的选择,且诚如高时明所说,他肯妥协降低马儿的度便已然是被杨书玉所拖累。
两人共骑,怎么会比他独自骑马出城快?
迎着高时明坦然且带着试探意味的目光,杨书玉朝他伸出手。
哪怕是两人共骑,亦是处于低姿态求人的杨书玉主动伸手,表达这个诉求。
高时明低声朗笑,回握对方,用力一把将人捞到面前坐好。
等他欲扬鞭时,杨书玉却突然道:“再等等!”
她并没有给高时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