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心细,姰夫人挺识趣,也挺有心的,属下想,还是得有个女人照顾四爷,挺好。”
江四爷低轻笑了一声,“眼前倒是挺通透的,日后好不好,且得再等等。”
项冲无声笑了笑,没接话。
少顷,又听江四爷开口吩咐,“总住兵府司也不是个事儿,回头让人将爷的衣物东西,都搬回帅府。”
项冲心下暗笑,“是,属下回来就安排人收拾。”
——
江四爷这一走,直到第三日傍晚前才回来。
他先去了趟兵府司,听留守坐镇的杜审交接了些事。
回府时,天色已经稍暗下来。
两辆漆黑大头洋车先后驶入府门,停在敞庭里。
几人下车,纷纷觉察出今日这庭院的不同之处。
廊下灯火通明,疙里疙瘩角的树植,明显修剪的十分饱满齐整。
只这一点点的改变,整个帅府前院就好似是焕然一新了似的。
杜审单手叉腰,笑涔涔抬手拍了把江四爷的肩背。
“你那女人这两日,可是一点儿没闲着,小小年纪,是真能折腾啊!”
“你,这每日一大早起,就领着满府的仆役开始忙活,将这帅府里里外外整个大扫除了一番,箫零的花草树木全掘了,长势好的就盯着花匠们挨个儿修剪。”
“除此之外,每个住着人的院子,屋里屋外全扫洗了一番,干净的那叫一个一尘不染,按时按点儿吩咐人给开窗子透气,我都不晓得我那不怎么住的屋子,还挺亮堂嗨。”
“咱们来洪城这两个月啊,我是头一回发觉这府里的仆役,各个儿这么机灵能干。”
“那是一文钱的银子没多花,真叫一个物尽其用,勤俭持家。”
“还无声无息地树立起了,自己在帅府里头的威信。”
他啧啧有声,感慨摇头,反手勾住项冲的脖子:
“瞧见没老项?这操持家务,还得是女人,你你先前管的那叫个啥?我先前总觉得这帅府又萧条又破旧,你知道吧?”
项冲木着脸,一点儿没恼。
说多了就是懒得搭理他。
毕竟,杜审嘴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其他将官面面相觑,纷纷点头赞许。
江四爷听杜审说了半晌,绯薄唇角翘了翘,一手插兜,带着浅金曜石指戒的手随意摆了两下,懒散提步。
“都累了,散了吧。”
项冲捏住杜审手腕儿,将搭在肩上的胳膊丢开,反手拍了拍自己肩头,提脚就要跟上去。
杜审眼疾手快,一把薅住他后衣领,“唉唉~,你干嘛去?有没点儿眼色,人家小别胜新婚的,你凑什么热闹?”
项冲顿住脚,扭头他,带刀疤的右眉挑高,“你又知道了?”
“我什么不知道?”
杜审白他一眼,扯着他军装后领将人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