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辛歌达成共识后,东尽透过歌剧院玻璃门上隐隐绰绰的倒影,悄无声息地注视着百?读外刚刚停下的另一辆出租车。
这辆车自他离开民宿时就跟在他身后。
哪怕它为了遮掩追踪的意图中途变道过几次,但在东尽的真实之眼下,这份掩饰毫无作用。
无论是这辆车,还是车内的人,他都得一清二楚。
扫过玻璃上倒映出的“特意绕远路抵达歌剧院的出租车”
、“为了跟踪你让车绕远路,与你有仇并心怀不轨的试炼者”
等字迹,东尽对来人的身份有了点猜测。
这怕不是今早那个梅开二度上门找死者的同伴吧?
在东尽收回视线朝剧院里走去时,一旁的辛歌顿时小跑着追上他,然后竭力压低声音道:“刚才忘记问你了。
西忒这人真的很难搞的,你打算用什么借口拖他一天时间?”
见东尽没有回应的意思,她不禁又快又急地解释了起来:
“你不知道他那个烂脾气真的很吓人,我们剧院里就没一个不怕他的。
就算我已经铁了心上你这条贼船,可架不住有些人怕死,那些家伙说不定转头就将这事告诉西忒了……钱和名声大家确实都想要,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得先有命啊!”
“我知道。”
东尽闻言顿了下脚步。
他当然清楚雷鸣那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他也明白这个人到底有多软硬不吃,所以打一开始他就没想要扯谎去说服对方。
当初他能让这个从不知忍耐于何物的神明为他按捺千百夜,难道就靠着所谓的巧舌如簧吗?不。
他能活到现在,是因为他该逃就逃,该氪命攻击时也绝不吝惜寿命。
而今早他见雷鸣被玫瑰刺伤的那一刻便知道,时机已至。
他根本不必去费尽心思地想什么借口,他只要氪命用武力让雷鸣无法出现就行——反正现在他能伤得了雷鸣,雷鸣却伤不了他。
既然优势在我,可不得使劲造作?
心里有数的东尽没有解释太多,只是对辛歌道:“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
你去舞台继续你的排练,我去给你展示西忒明天来不了的原因。”
辛歌一开始还不明白东尽这话的意思。
直到十分钟后,她到西忒和东尽在剧院里肆无忌惮地打了起来,她才明白刚才他在说到西忒来不了的原因时,为什么特意用上了“展示”
二字。
好家伙,伤成这样短时间内当然没办法过来啦!
和其他人一起奔逃出歌剧院的辛歌腹诽完后,不由愣愣地对着剧院的玻璃门呆。
这一刻她想的却不是里面战况如何,而是十分钟前东尽走到伴奏的钢琴处,随手而弹的用来吸引西忒下楼的那曲子。
自那振聋聩的“当当当当”
四连响出现的刹那,从不信神也从不信命的辛歌忽然起了一种命运来敲门的错觉。
一如先前在剧院外,东尽带着惊世剧本走向她的瞬间。
比起先前《海市蜃楼》的开场曲,这才像是真正直击灵魂的命运开场。
念此,辛歌无意识地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她碧绿的眼眸深
处似乎缓缓燃起了什么。
配着她那头红,远远望去,这位女士竟犹如一团静静燃烧的火焰。
下一秒,她开始向周围的演员走去,一个个说起了改演剧本的事。
于是这悄然升起的火焰逐渐开始在众人的内心肆意蔓延。
哪怕此刻剧院外又飘起了雨,这些火焰也未曾熄灭,反而愈演愈烈。
另一边,仍旧位于剧院内的东尽不清楚辛歌对那钢琴曲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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