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卫施施然点头,但究竟听没听进去,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我方才去你房间找过你。”
洛施接过火折子,又晃了晃手中的绿色药瓶,忽然道:“还有,我给外面那两人下了点药,够他们睡好久了。”
钱卫愣了愣,顿时觉得自己还是没能揣测清楚洛施的心思,同时又有点幽怨的看向零星。
已经充当背景板、昏昏欲睡的零星冷不丁察觉到钱卫的眼神,终于有了一点,此刻,自己是个意外的自觉性。
他默默靠墙低头,将自己的身影隐得更甚。
洛施没管这主仆俩的动作,她召出玉箫,慢慢解释道:“要想破这案子,其实很简单。
只需要召出鬼魂,问问他案时的情况即可。”
钱卫脑中有东西闪过,他问道:“死去的人,鬼魂不会立刻下去鬼界吗?”
洛施摇了摇头:“还早着,这人要是在被现前没多久死去的话,估摸着这个时辰,鬼魂还没走出这间房间。”
洛施又道:“死后第三日,才是阴差来将鬼魂勾走的时节。”
“也包括你这种‘半个阴差’?”
钱卫神色不明的问道。
见钱卫对自己的评价与自己相同,她不吝啬的点了点头,好心情的转了转玉箫。
但她的好心情没持续多久,因为下一刻,钱卫似恍然大悟的旧事重提:“所以当初,你在徐宅吹奏的两道曲子,皆是为了杜姑娘。”
洛施轻扬眉,并没有对他迟来的后知后觉有所防备,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杜寒腊的怨气太重,执念又深。
以我的功力,也只能在徐炳元心甘情愿挥剑自尽,消除了她的执念后,才能将之送回鬼界。”
所以,徐炳元必存的死志在杜寒腊的计划之中,她要拖他入鬼界相伴。
而洛施,其实并不像他想象中的为了报复而枉顾人命。
话音刚落,洛施就突然清楚了钱卫的意思,她顿在原地,一时之间,两人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还是钱卫摆出一副没事人的模样,轻轻说道:“做个善人不容易,而往往,要想做个睚眦必报的恶人其实也不简单。”
世人大多伪善,但偏偏,洛施标榜凶恶,又比谁都知进退,有原则。
洛施别过头去,她放了这么多狠话,朝夕之间被戳穿得一点不剩,还真是没面子。
钱卫轻笑了一声,笑声在静默的空间里格外突兀。
她曾经说,嘴不就是用来解释的,但真的到了该反驳的境地,她反而会闭口不言。
洛施琢磨着他意味不明的笑声一时入了神,直到那人又唤道:“洛施,开始召鬼了。”
召鬼魂……
哦对,她要做这个来着。
洛施感受着手中玉箫的温度,法器似乎也能感觉到她的轻微晃神,箫身亮了亮提醒了她。
她看也没看钱卫,迈开步子向前走,走至中途,忽又改变了主意。
洛施缓缓凝眸转向唇角带笑的男人。
钱卫被她盯得毛,“怎么了?”
洛施将双手背在身后,故作高深的模样比那日在钱宅做法事时差不了多少,她慢慢笑开,“我忽然想到了一个更简单的方法。”
钱卫下意识指了指自己,就见洛施抱着欣然夸奖的态度轻点了点下颌。
“你的体质很特殊。
你是纯阳之体,按理来说,再厉害的怨鬼留在你的身边,也只会慢慢被你侵化。”
手中的玉箫轻轻敲着木桌,似是在和着洛施的声音,“而反过来,一旦在短时间内扭转了你的体质,那你就是那些怨鬼的香饽饽了。”
钱卫并未感到害怕或是不可思议,许是跟着洛施一路走来,也见了不少她的手段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