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艰难地压下嘴角的弧度。
可虞枝看在眼里,就将谢玄微微僵硬的表情看成了隐忍下去的失望。
这才对嘛。
虞枝现谢玄的反应在意料之中,松了口气,觉得心理负担少了些。
于是语调轻快,“我不知道此图在哪,但我能重绘一份出来。”
虞枝语调轻飘飘,却一下子把谢玄快要飞远的思绪拉回来。
“真的?”
谢玄惊喜。
这图对他意义重大。
虞枝略略抬高下颌,抽出一直被紧握的手指,挑眉道:“元临并不知我会丹青,也不知我看任何画只需一眼,就能分毫不差地重绘一份出来。”
元临爱她的容貌,爱她的家世,爱她的气怒时的清泪,爱她欢笑时纯柔……但是元临不知她手可绘丹青、操棋局,也不知她的坚贞固执从不为了名利。
若是她肯不择手段地去争,或许她这个皇后会做得更安稳容易。
元临一直不懂,也不屑于去懂。
后来或许他想懂,可是离心离德的两个人只剩下渐行渐远的互相伤害。
诸多情谊皆如掌中飞沙,攥得越紧,失去得越快。
所以元临转而去看更好懂的、百依百顺的贵妃,以此来逼虞枝服软。
可惜他至死都不会等到他梦中的那天。
“我骗你做什么?只是你先告诉我,为什么非要这张图不可?可是东胡想开战?”
虞枝垂下手腕,在衣袖的遮掩下另一只手慢慢抚上方才一直被攥住的手腕。
上面温度未散,残留着熟悉又陌生的触感。
她刚刚……竟没有排斥。
后知后觉的现让虞枝心惊。
她动作缓慢地一点一点揉搓手指上的皮肤,有些痒。
她垂下眼眸。
“是。”
谢玄直截了当,毫不避讳地谈论军政,“宁州来报,奇重山附近现了军队驻扎的痕迹,推测是东胡军队已经出动。”
谢玄手指点在一处河流附近,“这条河流是燕云所有河流的源处,断不可在战前落入敌人手中,否则燕云百姓……”
谢玄面露不忍。
燕云被东胡夺去后,百姓日子艰难。
好好的汉人成了最低等的贱奴,受人凌辱。
若是连干净的水源都被污染了,恐怕要有大灾降临。
所以谢玄重重地在河流周围以指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