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褪下笑脸,重新执起一杯茶,用茶盖拂了拂杯里的茶叶,“侯爷这话着实让人费解,我的妻我不惯着,那应当谁惯着?我既有本事兜底,又何须她明事理?”
“真没看出来,督统是个惧……”
百里丰烨本想嘲讽两句,可一想到自己现在有求于人,遂改口道,“没想到督统是个疼内的人。”
时夕弦对于这种妻管严的调侃毫不在意,反而点头道,“本督一向惧内,这么光荣的事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绿茶的艺术,时夕弦很懂。
守在门外的屹川是忍住了,萧嘉慕却一小心笑出声来,惹得时夕弦当即将手里的茶盏扔了过去,茶盏和门来了个亲密接触,啪的一声,萧嘉慕立刻闭上嘴,一声不敢吭。
屹川踹了萧嘉慕一脚,连忙又奉上一杯新茶。
姜朝歌正在自己房里生闷气,猛的听到时夕弦的书房传来一声脆响,气的她拍桌而起,“好你个时夕弦,和我示威是吧!”
她怒火中烧的巡视一圈屋内,最后锁定了角落里的一个彩釉白瓷坛。
她哼哧哼哧的将大瓷坛拖到门口,一脚从高高的台阶上踢了下去,噼哩叭啦的一声声过后,瓷坛碎的已经不能再碎了。
这回是时夕弦没忍住笑出了声来,他呵呵的笑着,春风拂面,满脸笑意,“我这妻啊,倒真是一刻不得闲。”
总共来了不过片刻,就接二连三的被脆响闹着,百里丰烨颇有些厌烦,却又不能作,便明枪暗调道,“这女人就是不能太惯着,越惯只会越娇纵,最后往往不太明事理了。”
时夕弦怎会不知道百里丰烨的意思,他褪下笑脸,重新执起一杯茶,用茶盖拂了拂杯里的茶叶,“侯爷这话着实让人费解,我的妻我不惯着,那应当谁惯着?我既有本事兜底,又何须她明事理?”
冷笑一声,时夕弦将手里的茶盏重重的搁在桌上,“孙悟空翻不出五指山,是因为他还不够强,只要我妻朝歌有那个本事,就算她要翻天,本督也定由着她去闹。”
话都说的这么明显了,百里丰烨若再说下去,实乃不识趣,他也不想因为这点事情得罪时夕弦,便牵强的道赞同。
后直奔主题:“听闻督统受伤,本侯十分挂念,本该早些来探望,奈何皇城守卫最近松动,致使静妃受伤。
皇上爱妃心切,在宣政殿大脾气,一怒之下罢了我儿官职。
我儿景煜长年为朝镇守边关,退敌无数,不说功劳也有苦劳,皇城防御于他来说实在是冤枉啊!”
时夕弦满眼的嘲讽,嘴上却道:“下官御下不严,才导致告假期间属下做事松散,连累景煜将军丢了官职,我这心里也是过意不去。”
“近日皇上对我颇有微词,老夫也是自身难保。
还望督统可以早日复职,恢复皇城以往的安定。”
……
这回两人倒是没聊多久,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定国侯带着儿子步履匆匆的离开了。
本想透口气的时夕弦偶然看见姜朝歌房内的烛火还亮着,便抬脚走了过去。
丹雪正好出来,看见时夕弦准备请礼,时夕弦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挥手让她下去了。
轻轻的推开门,姜朝歌居然还在看书,眉头紧紧的皱着。
“怎么还不睡?不是跟你说了,看一会儿就睡觉吗?”
时夕弦踱步来到房内。
听见声音,姜朝歌拿眼角瞥了时夕弦一眼,学着他平日的样子,阴阳怪气道:“哟,这是哪阵风把大人给刮来了?莫不是茶盏还不够响亮,非得再来出出气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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