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他们因利益之争,陷害祁承翊母族造反,致使先皇后一族被诛满门、枉死百人。
这笔账,没人比他们更清楚。
陷害先皇后谋反的滔天罪名……他们承担不起。
陈御史花白参半的眉毛狠狠一皱,看向瑜妃眼中多了丝不瞒:“芙儿,你先前三番五次要杀扶云卿,却从未得手。”
从小被耳提面命的瑜妃陈芙,心中略有些紧张。
听闻父亲嫌她办事不力,已准备安排新的美人进宫伺候祁文觉……
若这次她再失手……哪怕是女儿,也有可能沦为弃子。
说白了,在这后宫之中不得盛宠,若无家族依仗,便是个笑话!
瑜妃上前为陈御史斟了杯茶:“父亲放心,此次,我一击必中。”
“楚家遗孤已被我杀,再无当年楚家证人,如今你先杀扶云卿、祁承翊,再毁掉当年密信。”
陈御史深思熟虑地喟叹一声,“你我才能高枕无忧,陈家才能前途无量……”
“楚冰可已死。”
瑜妃松了口气,“那就好。”
“李全被困在镇抚司,上回有一假李全用假密信试探我,不知这是扶云卿的主意,还是李全主意,若这是扶云卿主意,只怕扶云卿还勾结了李全。”
陈御史颇为头疼地捏了捏鼻根:“另外,江行危也误打误撞参与了此案……和扶云卿私交甚密……”
“又是扶云卿!
还是扶云卿!”
瑜妃气得将桌上茶壶杯盏全部砸在地上,“这贱人怎么那么会勾三搭四?”
殿中几阵噼里啪啦的惊响后,瑜妃盛怒之下,嘴角斜勾,手掌轻轻覆在小腹上,眼里显出一抹毒计:“我有一法子,必将扶云卿碎尸万段!”
陈御史看着她的动作,眼底一亮:“女儿可是有喜了?”
瑜妃嘴角冷笑更甚,眼底狠辣,意味深长道:“没有,也可以有。”
……
在宫外忙了好几天,扶云卿今日须得进宫伴读。
临走前,扶子珩手执半卷书,健步如飞走来。
他身穿一袭金丝滚边雪袍,儒雅矜贵,腰悬翡翠兰穗子玉佩,既有书生气,也有几丝从武之人的硬朗,少年初长成,意气风发。
扶云卿撩开湘竹帘,看着他很是欣慰。
弟弟腿疾痊愈,她再也不会像前世,无一至亲地孤单独活。
“下月武举,我会努力夺魁,为阿姐长脸。”
扶子珩眼里盛满光芒,“待我得功名,阿姐便不必这般辛苦奔走。”
扶云卿心中感动,摸了摸他掌中厚厚的茧子,上面还有交错细伤,略有感慨:
“我记得你这双手喜欢舞文弄墨、作画写诗,你本无意于疆场,便不要勉强自己。
阿姐虽为女子,也能竭力撑起门楣,你无忧无虑地做自己便好。”
扶子珩清澈眸眼中已初现刚毅,声声坚定:“我能撑起扶家门楣,也能护阿姐周全。”
扶云卿眼眶生热,不敢与他多说,只怕自己会落泪,便扯出一抹笑交代媚芙:“驾车罢,莫要误了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