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汉炎来到西南是在这日下午。
伤好之后,他第一时间动身去狮岗城。
他此行不单单是见一下铃儿,更多是来劝炽烨的。
最近京城总有关于西南的流言,大都是说信安君有不臣之心。
他进到信安王府时,并没有见到铃儿,对他的到来,炽烨有些吃惊。
“君上大喜,未能来西南恭贺,汉炎不周。”
邓汉炎从炽烨脸上感觉出跟以往不同的气氛,邓汉炎知道,铃儿非他所愿,在这件事上,说话都要分外小心,他收起以往与炽烨说话的口气,恭敬地说着北冕国的谦词。
“你就少来酸孤了,快里面坐。”
炽烨还是老样子,引邓汉炎进了里屋。
“王妃不在吗?”
邓汉炎试探地提了一句。
“在,在,在后院,已经让培星去叫了。”
炽烨尴尬地笑了笑了。
“你伤刚好,怎么就大老远地来西南了?”
炽烨这话问得婉转,邓汉炎粗枝大叶的也听不出炽烨的言外之意,他来,炽烨是欢喜的,只是时候不对。
“君上,京城内局势混乱,怀安君与靖安君又刚刚动身回封地,西南这片疆土在信安王府的管辖之下,百姓安居乐业,望君上能守住西南,守住信安王府。”
邓汉炎不管炽烨心中所想,此次来西南,他主要目的是劝炽烨本分的,在信安君还在时,邓汉炎就知道信安王府的野心,如今,信安君故去,缘祁和敏安都被先王复利所杀,炽烨定是怀恨在心的。
人心一旦有仇恨,就会失了理智,邓汉炎也担心炽烨拿捏不好这个度。
“怕是你在京城听说了什么吧?”
“都听说了,君上勿妄动,恐会中了靖安君的计谋。
有句话,本不该说,但汉炎今日还是要说,君上的王妃,原是靖安君志在必得之人,议婚信安王府,是大王的旨意,恐怕是个一石二鸟的计策,意在挑起君上与靖安君的不和,君上没有这个心,但靖安君有。”
这是桓杨死前的计谋,却被邓汉炎看破了,旁人看不破,是因为他们不了解内情,邓汉炎能看破,也不出奇,他天天都在铃儿身旁转悠,有个风吹草动,他马上就能预判。
“你是说,都城的那些流言,是靖安君故意而为的?”
“不能不疑,靖安君为辛洛王妃劫过牢,又数次忤逆先王,如今竟一声不响地回端州封地,君上不觉得太过平静了吗?”
炽烨平静地坐着,他一直将这腔恨意对准缘熠,竟忽略了,辛洛才是最不能留的那个人,缘稹这是故意让他与缘遥来硬磕。
炽烨一向是个通透之人,竟没看清缘稹之意。
“是,是太过安静,可端州距离西南数千里,距离北冕城也有千里以外,靖安君纵使有心,也无力。”
“君上别忘了,靖安君一直都是北冕国的嫡子,如今拥兵的剑洪将军,是靖安君从小的剑术师父,亦有舅父之亲。”
被邓汉炎一提醒,炽烨觉得他此时要做的事还应该加上除靖安君这一项。
“是又怎样,他手中无兵,就算是打仗,也要有兵。”
男人与男人一旦被相提并论的比较,谁都不愿意服输,与靖安君缘遥相比,他是北冕国的嫡子,若不是君王复利死的匆忙,他应该是坐在北冕国王位上的那个人,还有他现在的王妃,本是靖安君的心上人,怎么比,炽烨似乎都不占上风,他将心中的自卑变成了蛮横的话,一脸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