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斌似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未等林蔓开口,就关门离去。
门“砰”
地关上,林蔓着门上褪色的红漆,不禁有些迷惘。
她不想承认李文斌的话,可又偏偏老是回想。
人心能算,感情为什么不能算
李文斌走后不久,秦峰就来了,他拿着两张文工团的表演票子,一进门就兴奋地说道“今天压轴是崔兰芝的林家铺子。”
“我不去了,还要准备下星期的考试。”
林蔓叼起纸袋里的一个绿糕,翻出了一早准备好的复习材料。
“考试”
秦峰从桌上随手拿起一页纸。
纸上有密密麻麻的字,个别重点的地方都被划了红线。
林蔓道“是厂里的职称考试,只要我考进前十,就可以分到房子。”
秦峰脸色微变,放下了手里的纸,坐在林蔓对面,沉声问道“你能不能不要搬回江北”
林蔓调笑“怎么,舍不得我啊”
与秦峰说话的当儿,林蔓的注意力一直在复习资料上,也没有秦峰一眼。
由此,她没有见到秦峰脸上一闪而过的不悦,也没有察觉到秦峰神色中隐隐透着反常的阴郁。
秦峰沉默了片刻,因为林蔓的忽视和无动于衷,他愈发地烦躁,简直坐立难安。
蓦地,他拉起林蔓的手。
林蔓冷不防地被他握住,惊地手中的笔立时掉在桌上。
“你说的对,我确实舍不得你回江北。
因为我觉得”
秦峰想打开天窗说亮话,可想到摊牌后,恐怕一切就没有了转圜余地,于是又住了口,纠结地不知该不该直接问林蔓。
你是女特务吗你为谁工作回了江北以后,你是不是就会开始疏远我,生怕我坏了你的事
林蔓低垂眼帘,长叹了口气道“我有我的苦衷。
其实,我不是红旗生产大队的林蔓,我冒用了她的身份。”
“那你是”
秦峰没想到林蔓会主动坦白,错愕不已。
林蔓拿出事先编好的说辞。
她眼泛泪花,抽噎地说道“快解放的时候,我的父亲抛弃了母亲和我,自己登上了去香港的船。
母亲走投无路,只好投靠了一个似好心的男人。
可谁成想,那个男人居然是人牙子。
他把我们卖到了挨近长白山脚的一家农户。”
“新政府有新政策,不许人口买卖。
你们这样被卖去,难道没人管。”
秦峰一见林蔓眼光盈盈,不禁心被揉得酥软,一时也辨不清楚林蔓话里的真假了。
林蔓握住秦峰的手,感到秦峰手心里微微的一颤。
她继续说道“我母亲哪里懂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