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隔了一会儿,他主动岔开话题打破僵局:“你是怎么知道这种情况该冰敷的?”
可孙希希就爱看他耳尖红到冒血,却还要强作无事生的模样。
她心里痒痒的,随口胡诌:“大学生无所不知。”
傅佑平怔忡了下,点了点头。
又找不到话题了……
他越是这样坐立不安,她心头就越是像有根羽毛在撩-拨。
撩得她几乎想凑过去,问他“更怕她的手,还是更怕她的嘴”
?
这样才好更肆无忌惮地欣赏他的慌乱……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把目光转向熟睡中的小朋友,告诉自己深夜栏目不适合拿出来祸害小朋友,这才压下了心头的痒意。
心里面不再躁动,她就开始考虑起一件重要的事来:要不要告诉他,他母亲被田横生迫害的事?
这段日子,她实在看到太多田横生的暴戾和歹毒了。
那人可以仅仅因为她在工作上太出风头,就找了两个假民兵过来教训她。
也可以为了吃绝户,把田铁柱的亲娘,也是他自己的弟媳给逼得上吊。
还可以罚铁柱跪到膝盖差点废掉,一言不合把妻子用镣铐链在家中……
就连地位比他更高一些的牛怀东,他也能红口白牙地污蔑他贪污了一把挂面。
这种人对亲人尚不手软,等傅佑平上前线了,周婶子和小武红姐弟还能有什么好下场的?
虽然她答应过周婶子,不把事情告诉她儿子的,但现在……
她觉得她该说。
她酝酿了下情绪,开口道:“你知道你离开这些年,你妈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太过突然的话题,让气氛骤然充斥了不祥的气息。
傅佑平猛地抬眼看她。
她悯然地看着他,然后娓娓道来,把田社长的欺压,公社里的流言,他母亲的无望一一说出……
一开始,他只是眉头紧皱。
渐渐地,他浑身紧绷,像尊杀神般眼里浮现杀意,握成拳的手背上青筋暴凸。
在她说到周芜君竟被诬赖参与赌-博,被抓到临时牢房里饿了三天时,他的手陡地摸向腰间!
摸了个空,他才想起自己还在休探亲假,并未佩qi……
她同情地看着他,出口的话却捏死了他的软肋:“你把他neng死了,你妈可就从英雄妈妈,变成杀人犯亲妈了。”
他浑身震动,闭上眼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