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孙希希,自己拖累了她升职的事……
想起家里那头“倔牛”
,她又是一阵气闷……
……
段章会搞妇联工作,不是没有原因的。
她父亲是老革-命,她从小受到的就是男女平等,巾帼不逊须眉的教育。
可等她长大,这个社会却给了她一场又一场的毒打。
第一场毒打,来自高中毕业后,她参加的机械厂的招工考试。
因为拒绝了父亲的帮助,结果很惨烈,她被刷了。
那些只有小学学历的,反而上了。
后来,她通过熟人打探了一下她被刷下的原因。
原来,人家只要年轻漂亮,又爱打扮的姑娘,好搞内部消化,让厂里的一大片光棍找到对象。
最好是还能唱歌跳舞,能在厂里做点文艺工作。
熟人说:“机械厂,那就是男人的天下。
你学历再高,搞技术还能强过男人?要不,你还是去棉纺厂试试?那里才需要女工。”
她心里真的顶不服气,又参加了多场技术工种的招工考试。
可每回,她都被以各种理由刷下来。
到后来,她心灰意冷,她父母也劝她:“女人嘛,不好找工作是正常的。”
可她年轻时也是有股倔劲的。
她不服气地学起穿衣打扮,抹起好闻的雪花膏。
再参加考试时,果然一次通过。
她天真地以为,门终于被她敲开了。
哪知进了工会后,领导和男同事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理由,来特殊“关照”
她:
“这工作太难了,还是让他们去做吧!”
“那个工作要出差的,你一个单身女孩多不安全。”
“这个啊?这个多辛苦,你们女孩子体力本来就不如男人,再把身体熬垮了,以后怎么生孩子?”
他们一方面不肯给她成长的机会,另一方面又惊讶于她的工作能力毫无长进。
然后进一步恶性循环,怕她搞砸事情,从不肯让她接触那些有份量的工作。
她只能在办公室里端茶递水打杂,只能做点辅助工作。
而第二年新招进来的男干事,却在甫进工会,就得到了主办厂报的差使……
她父亲有时会诧异地问她:“你在男人堆里工作,怎么还找不到男人?”
她反问他:“换成是你,工作在一群处处对你特殊照顾,实则根本瞧不起你的女人堆里,你愿意在她们当中选择伴侣吗?”
她父亲哑然。
半晌才说她:“要求真多。”
后来,她父亲的战友给她牵线了一个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