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遗漏了孟观棋而已。
她细细用目光描摹孟观棋的面孔,突然福至心灵,她并非单纯为孟观棋温柔的表象所俘虏,以至于忽视了她切实的为人。
她仅仅是天然地认定,孟观棋是个姑娘,大抵不会祸害同为姑娘的自己。
她甚至十分自我地以为,姑娘家都是善良友好的,哪怕是凶残的谢琳,也会有口不对心关怀妹妹的一面。
因此娴静的孟观棋绝不会是沈睿这样的野心家。
可她为何不能是呢?
那是孟观棋的人生,不是她的。
何况她算是明白了,孟观棋这种人,倘若真藏了什么秘密,即便拿剑指着她的丹田,她也只会温温柔柔地笑着,然后叫你刺深点,最好从此让她再不能开口。
不想说的,她宁可死了带到地下,也绝不会被撬开口,泄露一个字。
周南絮凝视着她,慢慢将剑入鞘。
寄雪泛着冷光的剑身擦过剑鞘时,出冰冷的铁器碰撞声,渗着丝丝缕缕的寒意。
“孟师姐,终日打雁,可千万留神,别哪日被雁啄了眼。”
待得周南絮走远了,孟观棋方才幽幽道:“但愿如此。”
……
直到三家竞选的日子到来时,江雪烛依旧不曾露面,仿佛整个人凭空蒸掉似的。
周南絮却丝毫不急,假使不出意外,之前所有的那些牛鬼蛇神恐怕自今日起都要开始争先恐后地冒头了。
利益当前,再有耐性的鱼也会冒着风险咬一咬饵。
且看谁是第一条上钩的鱼了。
比试台说来还是老地方,正是那日谢琳与谢琅恶斗所在之处。
而恰好应了这巧合,比试的第一场又是谢家内争。
言及内争,不得不提一嘴比试的规则。
规则其实很简单粗暴,三氏族中所有适龄者通通需要参与,每场比试由拈阄决定竞争对手。
赢到最后的就是胜利者,有权率先挑选灵矿山管辖范围,然后以此类推。
除了谢家较为特殊,收养了几个孩子之外,另两家这一辈都只有一根独苗。
三家之中,以谢家势力最盛,而三人中,也以谢琳实力最强。
故而大多时候三家事务有异议的,往往由谢琳最后拍板。
可以说,谢琳算是三人当中的主导者。
起码表面如此。
因此,当谢琳瞧见应声站到她对面的竟是谢璃时,下意识眉头紧锁。
她自然不是那种会为着所谓的体面而手下留情之人。
但不论如何,她总更愿意碰上沈睿,起码下起狠手来丝毫不用顾忌分寸。
退一万步讲,哪怕是谢琅,都好过谢璃。
倒不是她难得体贴,实在是谢璃如今脆得同纸糊的似的。